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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ldo;现在我做完了！&rdo;她说。&ldo;不过，如果明天天气好，我就把另外一半啤酒留到明天再酿。唔，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我现在回来了，因为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呀。你衣袋里有七棵带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有一棵是六片叶子的。这使人起尊敬之感，因为它是长在大路旁的一种装饰品，不过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发现的。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不要站着像个呆子呀，因为我得马上去看我的塞子和桶！&rdo;

于是这人便问起童话，问她在路上是不是看到过童话。

&ldo;嗨，愿上帝保佑我的大酒桶！&rdo;沼泽女人说，&ldo;难道你所知道的童话还不够吗？我的确相信你所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你应该关心别的事情，注意别的事情才对。连小孩子也不再要什么童话了。给男孩子一支雪茄，给女孩子一条新裙子吧；他们会更喜欢这类东西的。听什么童话！嗨，应该做的事情多着呢，更重要的事情有的是！&rdo;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这人问。&ldo;你懂得什么世事？你所看到的只是青蛙和鬼火！&rdo;

&ldo;是的，请你当心鬼火吧，&rdo;沼泽女人说，&ldo;它们已经出来了！它们已经溜走了！这正是我们要讨论的一件事情！跟我一块儿到沼泽地来吧，我必须在场，我可以把整个的事儿都告诉你。当你那七棵有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有一棵是六片叶子的还是新鲜的时候，当月亮还是很高的时候，请你赶快来！&rdo;

于是沼泽女人就不见了。

教堂上的钟敲了12下；最后一下还没有敲完，这人已经走出了屋子，来到花园里，站在草地上了。烟雾已经散了。沼泽女人停止了酿酒。

&ldo;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才到来！&rdo;沼泽女人说。&ldo;巫婆比人走得快得多。我很高兴，我生来就是一个巫婆！&rdo;

&ldo;你现在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呢？&rdo;这人问。&ldo;这跟童话有关吗？&rdo;

&ldo;难道你就不能问点别的东西吗？&rdo;沼泽女人说。

&ldo;你是不是想和我谈一点关于未来的诗的问题呢？&rdo;这人又问。

&ldo;请你不要卖弄学问吧！&rdo;沼泽女人说。&ldo;让我回答你吧。你心里老想着诗，而嘴上却问起童话来，好像童话就是一切艺术的皇后似的。她是一个最老的人，不过她的样子却显得最年轻。我对她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我有个时候也是年轻的，这也不是什么幼稚病。有个时候我也是相当漂亮的一个妖姑娘呢；我也在月亮底下和别人跳过舞，听过夜莺的曲子，到森林里去过，会见过童话姑娘她老是在那儿东跑西跑。她一会儿跑进一朵半开的郁金香或一朵普通的野花里去，一会儿偷偷地走进教堂，把自己裹在祭坛蜡烛上挂着的黑丧布里睡去！&rdo;

&ldo;你的消息真灵通！&rdo;这人说。

&ldo;我知道的东西起码应该和你一样多！&rdo;沼泽女人说。&ldo;童话和诗不错，它们像同一材料织成的两段布。它们可以随便在什么地方躺下来。它们所做的事和讲的话，人们可以随意编造，而且编得又好又便宜。你可以一文不花就从我这里得到这些东西。我有一整柜子的瓶装诗。这是诗精，诗的最好一部分它是又甜又苦的草药。人们对诗的无论哪方面的要求，我的瓶子里都有。在节日里我把它洒一点到手帕上，不时闻闻它。&rdo;

&ldo;你所讲的这番话真是奇妙极了！&rdo;这人说。你有瓶装的诗？&rdo;

&ldo;比你所能接受得了的还多！&rdo;沼泽女人说。&ldo;你知道，&lso;踩着面包走的女孩&rso;1这个故事吧？她这样做，为的是怕弄脏了她的新鞋子。这个故事被写下来，而且还被印出来了。&rdo;

1这是安徒生的一篇童话的名字。

&ldo;这个故事是我亲自讲出来的。&rdo;这人说。

&ldo;对，那么你应该知道它了。&rdo;沼泽女人说，&ldo;你也知道，那个女孩立刻就沉到地底下的沼泽女人那儿去了那个魔鬼的老太太这时正来拜访，为的是要检查酒厂。她一看见这个女孩子沉下来就要求把她带走，作为她来拜访的一个纪念品。她得到了这个孩子，我也得到了一件毫无用处的礼品。它是一个旅行药柜整柜子全是瓶装的诗。老太太告诉我柜子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它还立在那儿。请你去看一次吧！你衣袋里装着七棵带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一棵是六片叶子的所以你应该看得见它了。&rdo;

的确，沼泽地的中央有一根粗大的赤杨树干。它就是老太太的柜子。沼泽女人说，这柜子对她和对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人都是开着的，人们只须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就得了。它的前面，后面，每一边和每一角都可以打开真是一件完整的艺术品，但是它的样子却像一根赤杨树干。各国的诗人，特别是我们本国的诗人，都是在这儿制造出来的。他们的精神都加以考虑、品评、翻新和净化以后才装进瓶子里的。祖母以她&ldo;极大的本能&rdo;这是人们不愿说&ldo;天才&rdo;时所用的一个字眼把这个或那个诗人的气味，再加上一点儿鬼才，混合在一起封在瓶子里，作为将来之用。

&ldo;我请求你让我看看！&rdo;这人说。

&ldo;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rdo;沼泽女人说。

&ldo;不过现在我们是在柜子旁边呀！&rdo;这人说，同时朝里面看。&ldo;这儿有种种不同体积的瓶子。这一个里面装的什么呢？那一个里面装的什么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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