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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ldo;现在的四大门派，和一开始早就不一样了。四大门派用各种声音将斩教推到对立面，让人说女瑶罗刹、人人诛之而后快。但是事实如何，除了四大门派内部，世间人都是不知道真相的。就拿你们雁北程家来说，有江湖第一的美称。人人都以为程家的天才是用来对付钳制魔教教主的，但是程家那种聚一辈人为一人用的心法……小哥哥你是受害者。你以为，程家不让你们出家门，没有原因么？你们程家那种心法，敢公之于众么？&rdo;

&ldo;这也是邪道。和我们魔门没什么不同。程家避世，自然有保护自己的意思。&rdo;

女瑶微笑，她的声音充满蛊。惑：&ldo;现在的正道和魔门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立场。真正的魔道，是人生了心魔，执念已生，无恶不作，丧失理智。无论是正道人士还是魔道人士，到了生心魔、乱杀人的这一步，那才是真正的堕入魔道。但事实是无论我们还是四大门派，学武所为的都是远离这种事……你说，正邪之分有什么意思？&rdo;

程勿呆呆看着她。

她的说辞……和他曾经听到的女瑶说辞，真是一模一样。

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她一步步逼近他，她抬头望着他，她把她那套理论说给他听，试图说服他，诱拐他入魔门……

程勿猛地侧头，躲开女瑶的视线。他身子颤了一下，轻声：&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因为我不认识你们。但是我会自己看，用自己的眼睛看……我不偏袒正道，也不偏袒魔门。我要自己看清楚，这个江湖，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他手搭在女瑶肩上：&ldo;……在此之前，小腰妹妹，你别蛊。惑我，好么？&rdo;

女瑶：&ldo;……&rdo;

她愣住，神色古怪：程小勿居然知道她在蛊。惑他？

程勿眼睛移回来，他漆黑干净的眼睛俯下来看她。他的睫毛浓黑，下面的眼睛水量充足总像是随时沾着水雾。这双眼睛纯澈黑暗，像黑色的玉石，水润而温暖，他静静地看着女瑶……女瑶被他看得几分不自在，别过了脸。

他们目的不一样，女瑶是要去名器大会上闹事，搅得四大门派越乱，对她来说越好；程勿刚入江湖就和一个妖女混在一起，他心中却充满向往，还想见识一下大门派的气度，想偷个懒，看以他的资质能不能入得了罗象门。

目的不同，二人竟然如此和平地要赶去同一个地方。女瑶觉得命运真是逗趣，她忍不住笑染腮帮：&ldo;知道了，小哥哥。&rdo;

她握住他的手，往院外走。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ldo;那小哥哥，我就来带你见识这个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吧……&rdo;

&ldo;这个江湖坏人和好人都很多，我们此去名器大会，不知会遇上什么事。小哥哥倒不用怕，站在我身边就好。我呢，别的优势可是寥寥无几。但是谁欺负了小哥哥你，我就会杀了他。&rdo;

程勿心中感动。

然后他紧张地说：&ldo;不能滥杀无辜！&rdo;

他再补充：&ldo;我不用你保护我，我会保护你。&rdo;

女瑶回头无语看他：&ldo;……&rdo;

女瑶和程勿一起回客栈，他们行在清晨的早露中，身后天边的火红色光跟随他们，染上他们飒然的衣袍。少年温润初成，姑娘自信强大，他们衣袂彼此相挨又拂开，如他们的关系一般。红日在身后生起，天光大亮，他们慢悠悠地并肩而行，脚下尘烟不生。他们抬眸，顺着女瑶手指的方向，看向远方‐‐

中州罗象门，青山如屏，郁草为邻，葱葱郁郁，整座山笼罩在乳白色的云雾中。罗象门依山而建，当是四年一次名器大会今次的主场，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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