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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哥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双节棍,一下就把胡子越的桃木剑打飞了,后者也不捡,大喊:「老子赤手空拳都能打赢你!」然后一头撞上申哥的安全帽,以骨头对铁头的激烈碰撞声结束了这场闹剧。
隔天早上胡子越完全不记得为什么自己头上会多了个大包,便问我,刘白,昨天晚上我干嘛去了?
「唷,这不是东北金不换吗,你降妖除魔去啦。」我不冷不热地回应。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见我不理,他转头问一旁看报纸的申哥:「喂,小申,昨天晚上我干嘛去了?」
「杀妖僧。」
「……」
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我好说歹说把申哥请出了门,告诉胡子越你以后要是喝醉了就待申哥那儿,酒醒再回来。
别说,胡子越挺听话的,放着大别墅不住跑去跟申哥窝小套房了。我以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难得独处时机,谁知道他一走,家里那些妖魔鬼怪就开始作祟。因为他老是不让我进地下室,我几乎都要忘了那儿养着十五隻小鬼。
门锁着,小鬼们肯定出不来,但祂们的哭声却不停地从里面传来。我不敢把门打开,生怕小鬼跑了,这是最后能取得线索的希望,胡子越不在,我绝对没法处理。我打电话要他回来处理,他却没接,一气之下直接杀过去找他。
我来到申哥租的屋前面,隔音很差,可以很清楚听见他俩在里面说话。我本来要直接按电铃,可听了下他们谈话的内容后,就默默收回了手。
「……申爷,你就老实说吧,你退伍以后到底干啥去了?」
「没干嘛啊。」
「里边……很辛苦吧。」
「……」
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怎么知道?」申哥的声音很沙哑。
「我看见报纸了,我想那人应该是你。」
「上面有我的照片?」
「没有,但是刊了那人的照片,还有事情的经过。我想,会用双节棍把人打折腿的肯定只有你。」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申哥叹了口气,总算道出了他失联的真正理由。我不自觉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个真切,可这个故事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有点无趣。大意就是申哥退伍后不久与仇人狭路相逢,大打了一架,打得特惨,两边都差点丢了小命。这事情闹得上了报纸,再也不是可以用私下和解来完事的等级,对方一状告上法院。
最后的结果是申哥被判刑一年,他的仇人也因为牵扯到贩毒、杀人等案件入监服刑,至今还没出狱。申哥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哪儿都没心情去,直到最近心情稍稍平復了,才想着来找老朋友,凑巧就被我碰见了。
他俩的谈话过程中都没有提及那个仇人的名字,可我心里大概有数,正想着是谁,门忽然被打开,胡子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别光站着,进来。」
我尷尬地走进小套房里,里边的矮桌子摆了用塑胶袋装着的花生跟瓜子,还有几罐啤酒。申哥跟我点头,算是代替了招呼,接着屋里便陷入了沉默。胡子越回来坐下,剥了颗花生往嘴里丢,问我刚才都听见了什么。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俩老实说了,胡子越问申哥:「他全听见了,咱们怎么处置他?」
申哥摸着下巴作势思考了一会:「我们就来试试看,打得多大力才会失忆好了。」
「对不起不要啊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怕得差点给跪了,结果这俩死没良心的居然开始狂笑。申哥拍拍我的肩膀,说他是开玩笑的,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大爷的,我又看不到你的表情,哪个谁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开玩笑。
「对了,你来做什么?」胡子越问。
我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谁叫你都不接电话!你养的那些东西不乖了,现在跟我回去!」
「操……」
听见小鬼有问题,胡子越脸色立刻就变了,随即收拾东西跟申哥道别。申哥不知道我们谈的是什么,说你有养宠物?上回去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我说咱们家宠物害羞,不敢见人。胡子越踢了我小腿一下让我闭嘴。
临走前,胡子越对申哥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没事,我习惯了。」
申哥朝我们挥手,我觉得他刚才好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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