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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登是骑马的,翻身下地,回头,见杨仪自车内出来,而原先伺候俞星臣的灵枢,赶忙上前伸长了手臂要扶她。
杨仪但凡能够一跃而下,就不会理他,可到底不敢高估自己的腿脚,还是在他掌心搭了一把。
灵枢竟是满面紧张,生恐她不小心崴了脚或者如何。
杨仪却仍淡淡地,不怎么理会。
杨登越发狐疑。
那边,俞星臣自轿内出来,另有侍从扶着。
先前在岸边,杨登因为失神,并未认真打量他,此刻才察觉他似乎行动不便。
当下便撇了杨仪,赶忙走到俞星臣身旁:“主事到底是怎么了?”
俞星臣因为路上颠簸,加上心事太沉,背上一阵阵抽痛,此刻竟不敢出声。
杨登见他脸色发白,额头见汗,也不管如何,忙却切他的脉。
“莫不是……伤了哪里?”杨登惊愕地看着俞星臣,急切间拿不准他的脉。
他的右手听不真切,便又换了左手。
俞星臣勉强一笑:“无妨,入内。”只简略地说了这四个字,再不能开口。
此时灵枢陪着杨仪往内,却也担心地看向俞星臣这边。
杨仪道:“你主子看着不太好,你不赶紧过去救火?”
灵枢道:“大人叫我伺候着……说是这儿没个使唤的人,对您不便。”
“我不是那种天生在闺中娇生惯养处处缺不了人的大小姐,”杨仪横着他:“你去告诉他,不用。再跟着我,我就当你是来盯梢的。”
灵枢低着头,小声道:“登老爷在这里,好歹先陪您进去。”
杨仪不禁看向俞星臣跟杨登的方向。
前世,堪称跟她“羁绊”最多的两个男人,也是最叫她烦心恼恨的两个男人,竟凑成一对儿了。
就仿佛上天觉着她不够痛苦烦难,所以才特意给了双份的惊喜。
只是,原先杨登不在,她可以背着包袱,潇洒而去。
但杨登毕竟是她的父亲。
叫她当着他的面,仓皇而逃般的扭头就走?
从入宅到前厅,其实没多长的路,俞星臣已经湿透了中衣。
正愈合的伤口,被汗浸泡,更得像是用刀子在刮一般。
他几乎虚脱。
倒在雕花太师椅上,只顾发着颤喘气儿。
杨登虽察觉他情形不好,却想不到竟是如此地步,又因不知道他伤在后背,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伺候的侍卫因怕说错话,并不敢就当面多嘴,还好灵枢及时赶了进来。
杨登这才明白,急忙将俞星臣外袍除去,还没解中衣,就瞧见背上殷出鲜血。虽不算很多,但也实在触目惊心。
灵枢先有点慌:“我去叫杨先生!”
杨登正想细看俞星臣的伤,猛地给他这一句弄得迷糊:“杨先生……哪一位?”
灵枢呆了呆。
还未回答,俞星臣道:“她……身边可有人、跟着?”
灵枢忙道:“就在外间,大人放心。”
杨登心惊之余,心中有万千个疑问,只是俞星臣一时不能同他说话,只得先将他中衣除下。
当看到俞星臣背上的伤之时,杨登赫然色变:“这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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