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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斯大林回忆道：&ldo;有一次，一阵暴风雪把我刮进了河里。我以为我要完蛋了，但还是爬上了岸。&rdo;还有一次，正当他和几位奥斯蒂亚克族友人满载着鲟鱼和鲑鱼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走丢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暴风雪。库列伊卡还很遥远，但他不能就此把鱼丢在身后，因为那是他接下来几个星期的食物。于是，他顶着风蹒跚前行，直到看到他的那帮朋友。他大声喊他们，可他们再次消失了：朋友们以为这个全身覆盖着冰雪的人是个恶魔，于是赶紧逃跑。当他终于抵达一个农舍并冲了进去后，一个奥斯蒂亚克人惊呼：&ldo;难道那人是你，奥斯普？&rdo;

&ldo;当然是我，我可不是什么树木精灵！&rdo;他说完这句话便倒头睡了过去，他睡了整整18个小时。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在危难之中被抛弃，但这些部落人早已对在捕鱼、狩猎中失去同伴习以为常。&ldo;我记得，有一个春天，他们30个人去一条深水河里捕鱼。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少了一个人。&rdo;斯大林回忆道。部落人漫不经心地向他解释他们的同伴&ldo;留在那里了&rdo;。斯大林不明白他们这么说的意思，直到其中一个解释说：&ldo;他溺水死了。&rdo;他们的冷漠令斯大林十分困惑，但他们继而解释说：&ldo;我们为什么要对人报以同情呢？我们总是能生养更多的人。人还不如马值钱呢，生匹马比生个人难多了！&rdo;斯大林曾在1935年的一次演讲中用这个故事来说明生命的价值。然而，事实上，这个故事让他意识到了人命的廉价。

&ldo;有一个冬天，我外出打猎。&rdo;&ldo;二战&rdo;之后，斯大林曾在一次晚宴上对他的重要手下赫鲁晓夫和贝利亚说，&ldo;我拿着枪，坐着雪橇，在叶尼塞河上行驶了13公里。我看到树上有一群鹧鸪。我只有12发子弹，但鹧鸪却有24只。我射杀了12只，可剩下的那12只竟然没有飞走，还待在那里。于是，我想，要不我先回去再拿12发子弹来吧。等我回来的时候，它们仍然在那里。&rdo;

&ldo;仍然在那里？&rdo;赫鲁晓夫吃惊地问。贝利亚怂恿斯大林继续讲下去。

&ldo;是的。&rdo;斯大林吹嘘道，&ldo;于是，我把剩下那12只全杀了。我把它们绑在腰带上，拖回了家。&rdo;后来，他还把这个故事告诉过他的女婿尤里&iddot;日丹诺夫。这一次，他的讲述更为夸张了。他说他杀了30只鹧鸪，当时的气温为-40c，而他还遇到了暴风雪，差点把鹧鸪和枪，乃至活下来的希望，全都抛弃。不过，幸运的是，女人们（有可能是莉迪亚）发现了他倒在风雪中的身影，把他救了回来‐‐那一次，他睡了36个小时。[2]

斯大林从各方收集药物，变成了库列伊卡的江湖郎中。&ldo;j．v．会给人开药方，帮人用碘酒擦伤口，还会给他们配药。他教会了部落人洗澡。&rdo;梅尔兹利亚科夫说，&ldo;我记得有一次，他用肥皂帮他们中的一个洗身子。&rdo;他患上了风湿，靠在澡堂子里泡热水澡来缓解疼痛。风湿病伴随了他一生。晚年的时候，如果要参加为时较长的会议，他就必须依靠在克里姆林宫的炉子上。他喜欢和通古斯人的孩子们一起玩耍，和他们一起唱歌、嬉闹，还会给他们讲自己悲惨的童年。小达莎&iddot;塔拉索夫&ldo;经常骑在他的背上，拽着他浓密的黑发叫嚷道：&lso;叔叔，快学马叫！&rso;&rdo;。有一次，费奥多&iddot;塔拉索夫的奶牛得了疝气快要死去了，斯大林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他&ldo;像一个屠夫一样宰了那头牛，把它大卸八块&rdo;。这是他小时候在格鲁吉亚学会的。

斯大林依然喜欢参加派对。&ldo;在塔拉索夫家的派对里，年轻人围成一圈跳舞‐‐斯大林站在人群的中央，唱起了歌，&rdo;达丽娅&iddot;波诺马里耶娃‐‐当时造访库列伊卡的外地人‐‐说，&ldo;他唱着：&lso;我把金矿埋了，我把金矿埋了。&rso;&rdo;这首歌显然是他的最爱。&ldo;他的舞跳得很好。&rdo;安菲萨&iddot;塔拉索夫说，&ldo;他还会教年轻人跳舞。&rdo;

有些时候，这位来自高加索葱郁山区的格鲁吉亚人会透过农舍的窗户往外望。&ldo;这片被诅咒的土地根本没有自然风光可言‐‐夏天的河流、冬天的雪就是这里所有的风景，&rdo;1915年11月25日，他给奥尔加&iddot;阿利卢耶娃写了一封心酸的信，&ldo;我是多么渴望看到壮丽的山河啊……&rdo;

他经常彻夜写作。&ldo;我的小狗季什卡是唯一陪伴我的。&rdo;他回忆道，&ldo;在冬天的夜晚，如果我还有煤油灯可以用，我就会写作和阅读，这时它就会窜到房间里，趴在我的脚边低吟，仿佛是在和我说话。我俯下身子摸着它的头，对它说：&lso;季什卡，你觉得冷吗？赶紧暖和暖和吧！&rso;&rdo;他曾开玩笑说他&ldo;喜欢和小狗斯捷潘&iddot;季莫费耶维奇聊国际政治&rdo;‐‐季什卡显然是全世界最博学的宠物。对于斯大林而言，宠物比人类更可靠：它们的爱不求回报，它们对主人言听计从，不会背叛主人（更不会怀上主人的孩子）。更为重要的是，当主人抛弃它们时，主人并不会觉得罪过。

斯大林与外部风起云涌的政治世界隔绝了。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足够的书和杂志可以读，这让他十分沮丧，特别是当他想起列宁和季诺维也夫时。难道他们已经忘了自己吗？刚刚写的文章发表了吗？为什么没有收到稿费？1915年冬天，斯大林写信语带讥讽地询问道：&ldo;我怎么样了？我还好吗？我不好。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的手边连本正经的书都没有，我又能做什么？……我被流放过那么多次，可这一次是最痛苦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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