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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乎他意料的答案,灵幻意外地问:“你是说一切都跟你无关?”
“与我的情绪无关,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做到这些事,我也没有理由要这么做,但…完全无关,好像也不是。”
大家安静地看着高里,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高里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有着神隐的经历啊,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事,大家已经没办法把我当成普通人了,所以把受伤事件和我联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火神一愣,他没想到高里自己说出了这个被同学们认为是禁忌的事情,他的语气是如此淡然,对这件事表现出的态度根本没有人们臆想中的那么避讳。
灵幻一副思量的神情,神隐这件事,发过来的资料里也提到过,但言之不详,他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你能说说神隐的事吗?”
高里其实不想说,倒不是讨厌什么的,只是过去他说了很多次,没有人相信,搞得他也不想再说了,不过,他侧首看了眼火神,少年那双深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不知所措,但更深处未尝不曾藏着几分对未知之事的探寻,“……好吧。”
高里垂眸,往旁边走了几步,靠近走廊围栏,双肘倚在栏杆上,视线越过栏杆看向楼下,楼下有一片带状花坛,花坛里种着一簇簇的滨菊。
“事情发生在我十岁的时候,当时我被祖母要求在庭院里罚站,我们家是那种老式建筑,有着高高的围墙,院子里还有一个放东西用的仓库,仓库建得离围墙很近,两者之间只留下了一个手掌宽的间隙……”高里说到这里,半转过身来,抬起他的手掌,向他们示意只有那么宽,“你们能理解的吧,那个缝隙里是没有办法藏着一个人的。”
“我们明白,你继续。”灵幻说,他知道重点在后面。
“那天晚上,我站在庭院里,突然就看见从仓库和墙体的缝隙里伸出了一只手,只有手,一只白皙、美丽的手臂,”高里浅浅地笑起来,不是无可奈何的笑容,也不是掩饰不安的笑容,他的笑容轻柔中带着几分怀念,“手臂对我不断地招手,在召唤我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非常的安心。然后,我就朝着手臂走过去了。”
“等到我再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家外面的马路上,时间也从黑夜变成了白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家在附近,我就回家了,回家一看,家里在举行葬礼,是祖母去世了。”高里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对亲人去世的悲戚,只是一片茫然,“后来大家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失踪了一年零两个月,没有人知道我是如何从家里的庭院里消失的,我消失之后,警察也有过来帮忙寻找,但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父母家人都已经绝望了,结果一年两个月后,我又重新出现了。”
“我没有中间的那段记忆,我能记得我朝那只手走过去,但我不记得有没有抓住那只手,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了,时间像是直接被抽去了一年。”高里的语调轻飘飘地浮在了空中,像是一只迷路了的小鸟,找不到可以让自己落脚的地方。
“很多人来看我,警察、医生、心理咨询师……各种的专家,大家都想帮我找回记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很偶尔偶尔的时候,我好像是能想起一些场景,觉得自己在那一年里去了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但仔细去想,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去了什么样的地方?见到了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后来,我学了画画……”
画?!这个关键词让火神猛地回想起自己见过的两幅画,原来……
“我想借助这种手段来记下脑海中的画面,我以为可以画出来的,可是,不行。落笔的时候,印象就模糊了,勉强画下来的事物我自己也辨别不清。”
越想要弄明白越是弄不明白!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呢?”高里低声自问,他的眼睛没有看向在场任何一个人,思绪沉在回忆里,仿佛在看着过去的自己,也仿佛在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
明明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是绝对不可以忘记的事,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忘记了,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没办法想起记忆的焦虑与日俱增,难道他永远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吗?
高里从回忆里抽回思绪,他的脸又变得没有了表情,旋身面对灵幻,“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这是高里对灵幻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但灵幻已无话可说,他很清楚地知道了高里他没在撒谎,他说的是真的,是非常真挚诚恳的语言,灵幻不觉得高里能欺骗过他,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委托人,没有人比他更会洞悉人心,即使是当初的世纪最强灵能力者最上启示附身在浅桐美乃莉的身上欺骗他的时候,也不过几句谈话的时间,就被他揪出了马脚。所以,灵幻可以很肯定地说,高里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灵幻用手掩住嘴,开始思考,按照高里要的说法,他在主观和客观条件上,都没办法引起灵异事件,但所有的事件又围绕着他发生,高里要本身与事件无关的话,那一定是存在着某种更为隐蔽的联系。
一切的起源都出在那起神隐事故上,可惜事故的主人公现在完全失去了记忆,想要入手调查,他们需要新的线索。
在此之前,他还要确认一件事,“Mob?”灵幻对着高里抬了抬下巴,问自己的徒弟,“有吗?”
影山茂夫凝神注视着高里要,摇了摇头,“没有恶灵附身。”
“那好,”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灵幻问:“高里,你能带我们去你家调查一下你说的那个仓库吗?”虽然时隔几年,可能线索都已经毁坏殆尽,但好歹是一个方向。
高里表现出了一点迟疑,“今天?”
灵幻揣摩着高里的神色,善解人意道:“今天就不必了,方便的话,明天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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