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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没什么大不了的，&rdo;狄弗西小姐喃喃道，&ldo;我觉得无所谓，夏恩太太，无论如何那是他的工作嘛，不是吗？何况，奥斯鲍恩先生也不是那种……好了，再见！&rdo;

&ldo;再见！&rdo;夏恩太太和善地说。

狄弗西小姐从来的那条长廊漫步回去，当她离科克先生办公室门前的那片使人心醉的地方越来越近时，她的步子越走越小。终于，也许是门后正有什么神奇的机会在等她，她停下脚步。双颊激动地颤抖着，她扭过头来瞥了夏恩太太一眼。这个可敬的太太，以撮合别人为乐事的矮胖的中年爱神，正对她微微会心一笑。狄弗西小姐笑得更开心了。她不再寻找更多的借口，敲了敲那扇门。

詹姆斯&iddot;奥斯鲍恩没精打采地说了声&ldo;请进&rdo;，甚至当狄弗西小姐心砰砰地跳着进办公室时，他都没有抬起他苍白的脸。他坐在一张办公桌后的转椅里，全神贯注地把一些大小不一、上面有模糊的印章的邮票分门别类放进集邮册。他是个略显老态的45岁成熟男人，头发没什么造型，两鬓己微微泛白。鼻子平直，双眼深深陷入疲倦的皱纹里。他沉浸在这些五颜六色的小邮票里，注意力一点都没被干扰。他用一支小镊子夹那些邮票，动作纯熟，像经过长时间的训练。

狄弗西小姐干咳了两声。

奥斯鲍恩先生抬起头，吃了一惊：&ldo;是你啊！狄弗西小姐！&rdo;他大声地说，随即放下镊子站了起来，&ldo;请进！请进！真抱歉‐‐我太专心了……&rdo;一阵红晕袭上他瘦削的双颊。

&ldo;你继续干你的事吧！&rdo;狄弗西小姐指指他的桌子，&ldo;我只是想进来看看，既然你在忙……&rdo;

&ldo;哪里，不忙，不忙，狄弗西小姐，真的不忙，你请坐。我两天都没看见你，我猜科克博士的事就够你忙的了？&rdo;

狄弗西小姐坐下来，并顺手理了理自己浆得平整的裙子：&ldo;我习惯了，奥斯鲍恩先生，他是有点琐碎，不过也是个有智慧的老先生。&rdo;

&ldo;我完全同意，完全同意。&rdo;奥斯鲍恩先生说，&ldo;他是个杰出的教授，狄弗西小姐。你知道他当年在语言学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真是个了不起的学者。&rdo;

狄弗西小姐低语了两句，奥斯鲍恩先生热情地俯身站在一旁。整个房间安静温暖，像间经巧手刻意收拾过的舒适小屋，而不像一间办公室。透明柔软的纱窗帘和棕色的丝绒窗帘挂在一扇可俯视中庭的大窗前。唐纳德&iddot;科克先生的办公桌摆在角上，上面堆满了书和集邮册。

他们两人突然感到他们是单独相处。

&ldo;我想，你又在整理这些老邮票了！&rdo;狄弗西小姐说，语调比平时要显得紧张。

&ldo;是啊！没错！&rdo;

&ldo;不知男人为什么会喜欢集邮，你难道不觉得这有点孩子气吗？奥斯鲍恩先生。一个成熟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只有小男孩才会集邮。&rdo;

&ldo;噢！不是这样的，&rdo;奥斯鲍恩先生辩解说，&ldo;大部分的外行人对集邮的看法都是这样的，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全世界有上百万的人对集邮十分着迷，这是很普遍的嗜好。你知道一张刊登在邮票名录上的邮票，价值就是五万元？&rdo;

狄弗西小姐睁大双眼：&ldo;不会吧？&rdo;

&ldo;我说真的，就一张不起眼的小纸片。我曾看过照片，&rdo;奥斯鲍恩先生迟滞的双眼闪放着光，&ldo;那是一张英属圭亚那的邮票。你知道，全世界只有这么一张，它的收藏者是罗彻斯特的亚瑟&iddot;海德。乔治国王需要这一张来凑齐他全套大英殖民地的邮票的收藏。&rdo;

&ldo;你是说，&rdo;狄弗西小姐喘着大气，&ldo;乔治国王也集邮？&rdo;

&ldo;是啊！我是这么说啊！很多伟人都集邮，像罗斯福总统，伊朗、巴基斯坦的首脑们……&rdo;

&ldo;真不可思议！&rdo;

&ldo;现在，你看看科克先生，我是说唐纳德&iddot;科克先生。他手上有全世界最好的中国邮票收藏，他专门收集中国的。麦高文先生则收集&lso;地方&rso;‐‐各地方性的邮票。早在国家或州政府发行邮票之前，各地方就拥有自己的邮政系统。&rdo;

狄弗西小姐叹了口气：&ldo;这似乎满有趣，科克先生还收集别的东西，不是吗？&rdo;

&ldo;是啊，宝石。那方面的事我参与不多，他通常把那些收藏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我大部分的时间在整理这些邮票，替科克先生联系一些东方出版公司的业务。&rdo;

&ldo;听起来不怎么有趣……&rdo;

&ldo;不会的！&rdo;

&ldo;那就是很有意思啰？&rdo;狄弗西小姐又说。她努力地想：我们到底曾经谈过那些事吗？

&ldo;我曾经读过一本东方出版的书。&rdo;

&ldo;哦！是吗？&rdo;

&ldo;书名是《造反者之死》，一个很有异国情调的名字。作者米列金斯基，是费利克斯&iddot;伯尔尼挖掘出来的，俄国人。他常常在欧陆旅行、观察，发现一些外国作家，我指伯尔尼先生。嗯……&rdo;

奥斯鲍恩先生觉得气氛太安静了。

&ldo;那……&rdo;狄弗西小姐说，她也觉得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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