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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第3页）

&esp;&esp;——就在郁白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的那一刻，他又回到了更遥远的一段过去。

&esp;&esp;浅棕眼眸里盛满不可思议，而这份惊诧恰好与男人十分惊人的提问吻合。

&esp;&esp;所以祂没有觉得奇怪，默默观察着身边人类的神情，安静地等待回音。

&esp;&esp;十多个小时的漫长飞行后，睡了一觉刚刚苏醒的人类，看上去有一点迟钝。

&esp;&esp;他似乎仍陷在来不及褪尽的梦里，迷离失神，漂亮的眸子里除了惊讶，还有许多更深更浓的复杂情绪。

&esp;&esp;复杂到彼时的神明尚不能读懂。

&esp;&esp;所以祂只是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esp;&esp;直到人类终于从浓重情绪里回神，想起这句第二次听到的提问，忽地笑了。

&esp;&esp;原来那时的他也忽略了，这句如果并非虚构，而是事实。

&esp;&esp;谢无昉已经发现了小球诞生意识，马上就要孵化出一种像祂一样的生命体。

&esp;&esp;祂很不希望郁白留下这个小球，即使这是曾由祂亲手赠予的一份永恒。

&esp;&esp;但在刚消散不久的异时空里，祂亲眼见证了人类对生命的在意。

&esp;&esp;祂不确定当完蛋真的孵出生命后，说着要埋掉小球的郁白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所以才这样问。

&esp;&esp;事实上，后来的郁白的确没有就这样丢掉完蛋，才会有了下一段异时空之旅。

&esp;&esp;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呢？

&esp;&esp;好像给出了一个稀里糊涂、不够用心的回应。

&esp;&esp;不过，没关系。

&esp;&esp;现在的郁白有了新的答案。

&esp;&esp;于是他认真地说：“没有生灵会像你一样。”

&esp;&esp;“谢无昉，你是唯一的。”

&esp;&esp;羽毛般轻盈的话音落地，在深邃绮丽的灰蓝湖水里掀起风暴似的涟漪。

&esp;&esp;这一次，轮到神明怔然失语。

&esp;&esp;倒映在那片湖水中的人类仍然笑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舷窗外的天空，小声提醒：“走神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把天空变成镜子。”

&esp;&esp;“……”男人近乎本能地应声，“好。”

&esp;&esp;天空的确没有再变成奇异的湖泊，一派蔚蓝如洗的晴朗模样，灿烂至极。

&esp;&esp;这是北极圈里明亮的极昼。

&esp;&esp;空乘含笑走来：“抱歉，打扰您了。我们将于半小时后着陆，下降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颠簸——”

&esp;&esp;第二次经历这段对话的青年静静听着，然后温声开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esp;&esp;“当然可以，您需要我做什么？”

&esp;&esp;“我想拿一件行李。”

&esp;&esp;片刻后，行李架轻轻开启又关闭，空乘帮完了这个小忙，继续向前走去，俯身唤醒还在睡觉的另外两位乘客。

&esp;&esp;严璟打着哈欠摸摸肚子：“要到了吗？我睡了好久啊，真饿，想念早上的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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