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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凯蒂（第2页）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医生本来就白里透红的脸庞，现在更增添了几分红晕，他开始不住地深呼吸，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地传来。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见了你一次，还是在你昏迷的时候。”

“她为什么住院？”

“重性精神疾病：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有什么症状？”

“妄想，幻觉，多疑、敏感，焦虑、易激动。”

“病因呢？这些症状，有具体的事例吗？”

“凯蒂是‘换脑技术‘的首次人体临床试验受试者。她当时已经三十五岁，因为患了急性白血病，需要经过大量的药物治疗、化学治疗和辐射治疗，还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才有可能痊愈。当时正好有一名幼儿申请安乐死，所以凯蒂获得了一种新的选择——把自己的大脑换到那名幼儿的身体中。”医生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试验非常成功，但是她出现了大量的幻觉。从开始听到儿童的声音，到后来，坚持认为幼儿的灵魂就站在她身后，随时想要夺回这具身体。”

“治疗进展如何？”

“你这样子很像院长。”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从去年年底接手凯蒂的病历……”

“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

医生在手环上找出了凯蒂的病历，“去年的11月16日。”

“然后呢？”

“大约两个月之后，凯蒂的病情有所缓解，开始恢复自知力。在她的恢复期，病情逐渐稳定下来，然后就是那天，我带她去海边……”医生有点为难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回来之后，凯蒂就直接变了一个人，或者说，就像是所谓的‘幼儿的灵魂‘真的夺回了自己的身体一样，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孩儿的样子。我立即给她做了一系列的综合测试，结果是，她已经没有任何精神分裂症的迹象了，甚至也没有其他的精神病或精神障碍了。”

“那她为什么没有出院？”

“从结果来看，凯蒂现在的心理健康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也将她归为‘暂定痊愈‘，停止了对她的治疗。”

“什么是‘暂定痊愈’？”

“就是暂时判定为已经治疗好的病人。他们需要经过三年的观察确认期，按照规定，只要这三年内没有任何新的病情和变化，就可以判定为‘基本痊愈’，可以出院了。”

“有成功出院的吗？”

“没有，精神疾病很难根治，且容易复发。”

我看了一眼时间，11点25分，我必须尽快离开了。于是，我抱着“小兔人”站起来，准备问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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