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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康熙见侍卫们站着不动，更生气，&ldo;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rdo;

这下，侍卫在门口的太监们再不敢怠慢，将泪眼汪汪的小毛子架起就走。小毛子满脸委屈地看一眼挨着皇后站着的张万强。张万强不觉心里一软，便躬身笑道：&ldo;万岁，奴才前去掌刑可好？&rdo;

&ldo;不用你去‐‐打量朕不知道你们太监们的那些个把戏？太祖太宗早就订下家法，朕和皇后的事情多，没顾着治理，你们便上头上脸地越来越加放肆了！再这么下去如何了得，‐‐传旨给慎刑司，把太祖皇帝关于&ldo;内监宫嫔人等干与朝政者斩&rso;的诏旨做成牌子，竖在各宫廊下！&rdo;众人才知道康熙今日是拿个小毛子作法的，一个个心惊胆战。

这时外头已经动刑，鞭响声人嚎声都传了进来。小毛子一边叫疼，一边号啕大哭，夹着求救声：&ldo;主子爷，主子娘娘啊‐‐哎哟，奴才再不敢了！哎哟！&rdo;

皇后听着不忍心，一边给康熙添菜，一边陪笑道：&ldo;万岁爷说的是，教训得也对。不过这小毛子素来当差勤谨，念这点情份，教训几鞭子便算了。再说，今儿个不大不小的也是个节气，皇上气着了倒值得多了。&rdo;

&ldo;那好吧，瞧着你的面子上减他三十鞭！叫他从养心殿回御茶房侍候‐‐张万强，你可瞧见了？这就是样子，叫太监们一个个地都仔细了。妄议朝政，泄露宫廷机密的，朕要像对小毛子这样处置！决不轻饶。说完站起身来，也不和皇后打招呼，抬脚去了。

当夜二更天，康熙批完奏折回到养心殿，张万强默默为康熙卸了朝珠，除了袍褂，伏侍他半躺在炕上，小心翼翼躬身欲退时，康熙却叫住了他：

&ldo;张万强，你听说过&lso;伴君如伴虎&rso;这句话么？&rdo;

见康熙话语不善，张万强以为又要寻自己的事，慌乱地不知怎么好，说话也结巴了：&ldo;哪里，哪里，不不，小毛子是自己不长进，惹万岁爷生气，没打死他就是主子的恩典了。&rdo;

康熙看看左右没人，忽然开心地笑起来：&ldo;哈，张万强，你就吓成这样了？朕是龙，不是虎！&rdo;

&ldo;万岁爷的意思是……？&rdo;

&ldo;朕的意思是，你弄点金疮药，悄悄给小毛子送去。看他能不能来，要是能来呢，带他来见朕。不过不要叫别人瞧见。&rdo;

张万强惊讶得张大了嘴，过了好大一会才试探着说：&ldo;万岁圣明，今儿个打得狠了，小毛子来怕是不能来。就是能来，别处好瞒，养心殿的人怎么也瞒不了！&rdo;

&ldo;唔，你说得对。那么，你带朕去一趟吧！&rdo;

&ldo;啊？&rdo;张万强又吃一惊，看着康熙满脸正色，不像说笑话，忙又说声：&ldo;扎‐‐&rdo;。

康熙站起身来走出殿门，大声说道：&ldo;张万强，朕心里烦，带着朕在大内里随便走走！&rdo;

此时，三更刚至，半个月亮悬在中空，在疾飞的暗云中颤抖着时隐时现，禁城也是一片沉寂。

转过几个黑黑的巷道，远远见一排低矮房子，也听到了小毛子时断时续的呻吟声。康熙停住了脚，问张万强：&ldo;这里不会有外人吧？&rdo;

&ldo;回主子，他今日刚挨的打，谁肯沾惹他呢？万岁放心！&rdo;说着便上前轻叩窗棂，低声叫道：&ldo;小毛子，小毛子，小毛子！&rdo;

小毛子挨了七十皮鞭，背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他是红极一时的人，如今挨了打趁愿的多，心疼的少。今日这场飞来的横祸，把他的面子一扫而尽，身上疼痛又不敢埋怨，只好一步一瘸回到御茶房自己原来的住处，听见外头叫他，两只胳膊支起来，抬头问道：&ldo;是张公公么？门没上闩，一推就开。您自个请进来吧‐‐哎哟！&rdo;

康熙听里头没人，示意张万强在外头望风，自己拿了金疮药，轻轻把门推开。孤灯之下，小毛子侧身闭目半趴在床上，眼睛红肿，脸色焦黄。小毛子眼也不睁，用手拍拍床沿道：&ldo;公公请坐。您要嫌脏，那边还有张凳子。哎，这儿哪里比得上养心殿‐‐啊，皇上！&rdo;他一下子瞪大了眼，僵在床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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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苦肉计周瑜打黄盖　回马枪道姑救帝师

二十一　苦肉计周瑜打黄盖　回马枪道姑救帝师

康熙夜访御茶房，探视挨了打的小毛子。小毛子一见皇上亲临，又惊又喜，又委屈，又惭愧，愣在床上不知说什么好了。

&ldo;是朕来瞧你。别动，你就躺着，打疼了吧？&rdo;

小毛子眼里放出光来。他是何等机灵的人，见康熙亲自来探视，心知今天挨的这顿打，其中必有缘故，就是疼也不能嚷疼！便咬着牙坐了起来：&ldo;不要紧，我知道万岁爷心里待我好，教训我也是为我好。主子这么恩典，小毛子死了也是情愿的！&rdo;

&ldo;朕有件要差要交给你，不这样不成。你挨了打，却没有怨言，可算得上忠臣！&rdo;

小毛子不由得一阵激动：&ldo;奴才知道了，这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嘛。可是主子先告诉奴才一声儿，奴才心里不也好过些？&rdo;

&ldo;嗯，你很聪明。不打黄盖，曹操能信他？这件事三个月前朕就想办，又怕太急，引人疑心，才拖到今天而且不能先告诉你‐‐你要心里好过，戏就演不像了。小毛子一想：嗯，必定为牛街那事：啊‐‐主子爷，奴才知道了，您想让奴才找出泄露机密的人。其实，奴才心里亮着哪，一定是王镇邦、黄四村他们！&rdo;

&ldo;单为他们几个，朕岂肯叫你受这样的罪？他们顶多算个蒋干！朕有意让你投奔他们，抓出那个曹操来，这个差使你干么？&rdo;

&ldo;主子相信我、差遣我。奴才死了也干！&rdo;

&ldo;好！小毛子，朕知道你哥不成材，你又是个太监，很是可怜。不过，你只管办好这个差，别的事不用操心。你妈那边，朕指派人常常接济着点。事成之后，从你侄儿里头挑一个过继给你，你妈呢，朕再赏她个诰命。&rdo;

小毛子最孝敬母亲，当初就是因为给母亲看病没钱，才净身为奴的。听康熙肯施这样大恩，在床上连连叩头，他想不出什么好词儿谢恩，&ldo;呜&rdo;地一声哭了，伤肝动肠，十分凄惶。廉熙正待抚慰，张万强从外头一步跨进屋来，急掩了门道：

&ldo;万岁爷，有人来了！&rdo;小毛子一惊，随即哭声更高，一边哭，一边用手抓挠被子又扑又打，还用头拱枕头。哭声中夹带着小声窃语：&ldo;万岁，钥匙就在板凳上……呜‐‐可别弄出了声儿……&rdo;张万强不等他说完，一把扯了康熙，钻进漆黑的茶具库里。

来人正是阿三和黄四村。他们俩，一个提了盏灯笼，一个揣了包棒疮药进来。见小毛子趴在床上哭得浑身是汗，黄四村便凑到床沿上劝慰：&ldo;哎！也难怪你伤心呐。今儿后晌我去瞧你妈，可怜她还不知道，想着明儿你生日让你回去过呢？&rdo;

一提到母亲，更触动了小毛子的疼处，本来假嚎变成了真哭：&ldo;四哥、三哥，别人见我遭了事，躲还躲不及呢，你们倒来瞧我‐‐这人的交情是怎么说的呢？阿三笑得两眼挤成了fèng：&ldo;兄弟，这叫乱世见忠臣，板荡识英雄！小毛子，自打那回以来，哥哥仔细瞧你，真是个有良心的，要不我才不理你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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