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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有什么话要说吧？&rdo;奶奶努力维持着平静，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即使穿着普通高中制服，依旧帅气逼人的掌上明珠，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怎么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ldo;您想听什么？&rdo;

语调那么波澜不惊，难道对自己犯下的错，就丁点悔意都没有？还是平时太受宠，不知害怕惩罚？叶老太太的失望引起火气，不禁提高嗓音：&ldo;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照片上是怎么一回事？&rdo;

&ldo;没什么好解释的，&rdo;叶承安低着头，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只是找不到答案，所以，无论结果怎样，他都只能自己去承受，&ldo;我是同性恋。&rdo;

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连抖也不曾抖，在当事人看来骇人听闻的消息，与这大千世界，却是稀疏平常。叶老太太再开口时，声音的颤抖已经难以掩饰：&ldo;你才多大？懂什么呀？是谁灌输这些想法给你？啊？你都给我交代清楚！&rdo;

&ldo;我快十九了，如果连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分不清楚，奶奶你相信么？这些事情不用人教，天生的。&rdo;

&ldo;天生的？叶家上下也没有一个同性恋，你是从哪里继承来的基因？&rdo;

&ldo;可能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没怀好心眼，算计多了。还有，现在科技进步，应该做个亲子确定，也许我真不是叶家的孩子，叶家的基因这么优秀，怎么能出变态……&rdo;

&ldo;啪&rdo;地，响亮一巴掌，叶承安给打到微侧过头，也闭了嘴。

&ldo;从明天开始不用上学了，没我的允许，不准出你的房间！出去！&rdo;

叶承安回到房间，唐叔正满面愁容地等着他，见他进了房间，连忙上前问：&ldo;怎么样？老太太找你什么……她，打你了？&rdo;

从小到大，老太太从来没动过小少爷一个手指头，今日却打在脸上，唐叔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可看叶承安情绪低落，又不敢问。

&ldo;我洗个澡，唐叔你出去吧！&rdo;

叶承安洗完澡走出来，听见门外上锁的声音，接着是唐叔吃惊的质问：&ldo;这是干什么？谁让你们锁小少爷的？&rdo;

&ldo;老太太的主意，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rdo;

电话线给拔了，手机也没收，其实，就算留着这些东西，他能跟谁联系？这世上除了张颂扬，还有谁真心想听他说话？叶承安决定暂时不去自寻烦恼，躺回床上，看着窗边放着的还未画完的画，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你的女人为了爱你，做出了多少努力？

囚禁两周后的一个下午，又下雨了，就象那晚的暴风雨一样。叶承安走到窗前，外面的树给风拉扯得如同随时会连根拔起，再随风归去。那晚他没有寻找避雨的地方，又或者，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他能避的地方。

他看见一个又一个闪电，撕开黑暗的天空，那一刻，他产生奇异的幻觉，竭斯底里，凶恶乖张的雷电，好象跟自己融合了。没有等到最后，他慢慢走回家的时候，心中微弱的火苗，给大雨扑灭了。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给雨水打透，伸手关了窗，看见有辆汽车驶进叶家大门。过了一会儿，门外的锁给人打开，进来的是顾展澎。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似乎不太确定该不该搅进来，叶承安刚换了身干衣服，头发还是湿的，站在书架前，好象在找书。

&ldo;坐下吧！我有几个问题问你。&rdo;顾展澎说。

&ldo;你问吧！我整天坐着，想站一会儿。&rdo;说话的时候并没看他，只在书架上一行行浏览。

顾展澎拿出纸笔，坐在书架前的沙发上，想了一会儿，脸上布满难言之色，但想起叶继岚和老太太的拜托，还是问出口：&ldo;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性向的？&rdo;

顾展澎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在轻微颤抖，却看不见他的表情。叶承安的挑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冷淡地反问：&ldo;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女人的？&rdo;

顾展澎见他不肯正面回答，只好继续下一个问题：

&ldo;是有什么特殊经历吗？&rdo;

&ldo;没有。&rdo;

&ldo;那你靠什么确定自己是同性恋？&rdo;

叶承安忽然转过身，眼光冷冷的，嘴角一扯，象是笑，又不象：&ldo;不止一次想着一个男人的身体手y，算不算？&rdo;

&ldo;小安……&rdo;顾刚要说话，却给小安打断。

&ldo;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想知道吗？那个让我有性幻想的人？&rdo;

顾展澎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变了色，他望着长身而站的刁钻少年，脸上那种挑衅的笑，让人心寒，这段时间以来，深刻感受到的身体里积聚的东西，压得他越来越难受，话语直冲出口：&ldo;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如果你把心里当作报复的感情当做爱的话，是否考虑过被你爱上的人，也太不幸了！你真的喜欢男人？想着一个男人手y？还是说，你觉得这么说，可以打击到你恨的人，可以让他们跟你一样疼痛？&rdo;

叶承安脸上不多的血色都褪尽了，用了很大的力，努力拼凑起抖散的声音：&ldo;你觉得我在拿性向来撒谎？你觉得我喜欢那个人，是因为想报复另外一个人？是这样吗？&rdo;

&ldo;难道不是？因爱生恨有情可原，可你为了恨，假装在爱，有必要吗？得多大的仇恨，值得你这么煞费苦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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