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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蓁一哽,那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心道宋显珩几时光明磊落过,他在自己面前可从来都承认自己是小人的。
宋显珩眼眸一沉,“论起别有用心,似乎陈公子更有嫌疑。”二人视线较量,而陈孟阳眼中分明多了些实质的阴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谢蓁回味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前者她倒是听得明白,不过经历几遭,倒是不信宋显珩会那么卑鄙,后面那句叫她隐隐觉得不对劲,遂从他身后转出恰好瞥见陈孟阳眸中浓墨,虽是一掩而逝,却不阻碍谢蓁捕捉,眉心陡得一跳,觉得自己似乎错漏了什么。
陈孟阳的目光猝不及防与谢蓁相对,清楚地瞧见了那抹狐疑,心神骤凛,沉吟道:“昭王这是心属蓁蓁,不容旁人一争高下了?”
宋显珩不置可否的笑了下,眉眼坦然似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中。
“那不如一战。”陈孟阳的意思明显,要在谢蓁面前争出个高低来,而骑马射箭,对于自幼在马场长大的他来说极占优势。
宋显珩眯起眼眸,仿佛是沉吟考虑。
谢蓁拧眉,记得离给他上药尚没过去几天,怎能应战,却听身旁低沉声音道了个好字,遂惊诧侧眸,饶是不置信地瞧向,这人当真是不顾身子了?
大抵是她眼中的不赞同太过明显,拿宋显珩没辙后直直投向陈孟阳,后者却是直接避过去了马场着人布置,两人都似乎是主意已定。
“……”谢蓁气闷,掰扯了来的目的,“留着身手等冬狩的时候岂不是更好……”
宋显珩凝向她,下一瞬把手放在了她脑袋上揉了揉,温声道:“等我赢了就回来教你。”
说罢,也入了场内。
谢蓁的目光追了过去,不掩担忧。那人一向冷静自持,今日这桩根本不必理会,她原本就要拒绝的,偏生宋显珩出现叫她不愿如了那人的意拖了半刻,早知会变成这样,还不如早早解决了。
“亏了姑娘的药,王爷身上的伤没有大碍。这场比试,王爷不会输。”宋赟在旁边沉稳出声。
谢蓁当他宽慰,只恼宋显珩没沉住气中了陈孟阳的激将,然细思原因,却又有些耳根子热。马场内,仆从很快抬上了箭靶,布置完了场地,两人比试在即。
陈孟阳新科状元的身份炙手可热,更别说离他不远的宋显珩了,俩人往那一站,就引来不少目光,再看马场中的阵仗,纷纷围聚过来议论着两人,比试为的哪桩,可都不妨碍看热闹的心态,巴巴等着。
马场里最不缺的就是马,宋显珩提出以骑射决胜负,陈孟阳当然没什么意见,虽说难度增加,于他根本无异,为显公平,他便弃了自己惯用坐骑,与宋显珩另挑了一匹,两匹马儿被牵出,皆是鬓毛油亮,千里良驹。
“昭王请。”陈孟阳沉着冷静,可眼中锋芒也是丝毫不掩。
宋显珩不紧不慢地试拉了弓箭,漫不经心道,“陈公子先试一把。”
陈孟阳也不推辞,跨上马背,骑马拉弓,利箭嗖地一下飞出,直直戳中红心,昭显实力。亦是回身拱手,“承让。”
宋显珩仿佛有些生疏地拉回了弓身,眉梢清冷,亦是利落上马,“开始罢。”
陈孟阳意外挑眉,难道那人方才那番动作并不是打算试弓箭?便瞧见那人策马奔起,白袍被风吹得烈烈,还未来得及看清,一支红色羽箭就从飞驰的马上蹭地钉在另一个箭靶的中心,嗡地颤动。
“好!”马场里有人禁不住鼓掌,大抵是瞧出比试精彩,不多时竟围上来不少人。
陈孟阳被宋显珩显露的那一手惊到,随即便敛了心神,心知今日是遇到了对手,再不敢轻敌,利落上箭,再一次拉满了弓,又是一次箭心。
反而是宋显珩在后来一次失利,引来惋惜。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从一支到三支,互不相让,几乎平局。连是场外的谢蓁都看得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为这激烈比试而心神激荡。单陈孟阳一个就令少女们心驰神往,更别说原本就顶着光环的宋显珩,追随的热烈目光里不乏男子。
谢蓁因着担忧而的目光追随,远远看着宋显珩玉冠未束起的乌丝被风扬起,衣袂翻腾,拉弓射箭一气呵成,眉宇间的沉然自持,单单一眼就夺人心魄。而她的目光不经意与那人相撞,仿佛要将人卷入其中溺毙。围观众人发觉昭王停了动作勒马朝着某处停留目光也随之看向,瞧见的是一名明艳动人的少女。有人认出是谢蓁,又听传闻与昭王纠葛,爱而无望,怎么眼下瞧着压根不像呢?
陈孟阳在宋显珩紧逼的攻势下,骤增压力,持弓的手因为几发连射微有不稳,随即紧紧攥住,在看到他又一次拉弓之时,不愿示弱的同时拉开了弓,六支羽箭同时射出,噗嗤两声,红色羽箭竟是劈开了青色羽箭的箭身牢牢钉在靶子上。
宋显珩拉着缰绳,神色淡淡,“承让。”他的骑射是皇祖父教的,只不过离开京城太久,一直未能显露过罢了。
胜负已分。
陈孟阳几乎难以接受这结果,他向来是要强之人,苦练技艺被这人轻而易举打败更是心中激愤不平,不觉口中生出锈铁味道,沉窒片刻,睁着一双猩红眼道:“即便我输了,我也不会让出蓁蓁。”
“你不必让。”宋显珩眼睫微抬,看了他一眼,“蓁蓁自有她的抉择。在此之前,你该担心她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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