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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他见聂耕礼神色牵挂，不愿离去，便又作了保证：&ldo;聂先生放心，我们这个医疗团队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病人，让病人尽快康复出院。&rdo;

众人左请右请的，后来到底把聂耕礼请出了病房。

蒋正楠亦低声对蒋正璇道：&ldo;璇璇，走吧。&rdo;蒋正璇怔然地凝视着聂重之：&ldo;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他。&rdo;

蒋正璇也不顾众人在场，低声相询：&ldo;医生，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他?万一他等下醒过来呢?&rdo;

那么精致雪白的一张脸，泫然yù泣的目光中企盼隐隐，哪怕是铁石心肠也很难断然拒绝。

主治医生见她对病人关切异常，已猜到两人之间大约是qíng侣。他瞧了瞧聂耕礼，又望了望医院的两位领导，沉吟了几秒，点头：&ldo;好吧，你们自己协商，只可以留下一个人。&rdo;

蒋正楠叹了口气，拍了拍妹子的肩头：&ldo;那你留下来好好照顾聂，明天一早我让徐伯来接你。&rdo;蒋正璇的视线落在聂重之身上，似乎对他方才所说的充耳未闻。

这一过程中，医院领导陪同着的聂耕礼，视线深深地在蒋正璇身上停顿了数秒，而后又移到了病chuáng上的聂重之身上。

蒋正楠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地从病房里头退了出去。转身，却见聂家伯父站在走廊处，其他人皆站得远远的，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聂耕礼注视着他：&ldo;正楠，伯父想跟你聊几句。方便吗?&rdo;蒋正楠欠了欠身：&ldo;聂伯父太客气了，当然方便。&rdo;

聂重之仿佛在沉睡一般，等天色一亮，他便会起chuáng。

在宁城的那些日子，每天早晨，他都习惯了起来为她做早餐。

可如今的他这般躺在病chuáng上，无知无觉地昏迷着。主刀医生说，那刀若是再深一点，他就无能为力了。

整整一个晚上，蒋正璇心里眼里除了聂重之还是聂重之。

这一晚，她终于意识到，如果聂重之从此不再醒来，对她而言，将是怎么样的一个灾难。

她喃喃低语了一个晚上，她说：&ldo;你快点儿醒来好不好?&rdo;

她说：&ldo;聂重之，你要是不肯醒过来，我可真跟叶大哥结婚了!我说话算话，绝不骗你……&rdo;

可片刻，她又说：&ldo;我是骗你的，我怎么会叶大哥结婚呢?你快点儿醒过来，好不好?&rdo;

一袋又一袋的点滴顺着细管，又&ldo;啪嗒啪嗒&rdo;地流进了聂重之的体内。蒋正璇看着它流尽了最有一滴，按了呼叫器，示意护士进来换点滴液。

护士手脚轻巧地端了托盘进来，含笑道：&ldo;已经天亮了，你一夜没睡，要不到沙发上休息一下?照顾病人的活儿可是一场持久战。&rdo;

原来外头已经天亮了，离医生所说的四十八小时又近了许多!

蒋正璇握着聂重之的右手腕，她注意了一晚上，发现他右手的姿势很奇怪，捏握成拳，似抓着某物牢牢不肯松开。

蒋正璇忧心忡忡地问了护士：&ldo;他的手怎么了?怎么会这样?&rdo;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干涩难听得像是铁块摩擦发出的一般。

护士闻言，忙搁下手里的活儿，帮她检查了一下聂重之的手，可左瞧右瞧，左捏右触的，也没发现什么，便宽慰她道：&ldo;应该没事的。这样吧，再过一个小时医生就要巡房了，到时候你问问主治医生，看他怎么说?&rdo;

医院的几个领导和主治医生进来检查qíng况的时候，蒋正璇站在一旁紧张地听他们交流各种数据。最后只听主治医生对医院领导汇报：&ldo;病人虽然一直没醒，不过生命体征很稳定。现在看来不用观察四十八小时了，最多再观察一天一夜。&rdo;

主治医生还含笑着安慰她：&ldo;你放心，病人qíng况不错，随时可能会醒过来。&rdo;

蒋正璇自然是欣喜万分，便问起聂重之右手之事：&ldo;医生，他的手是不是受伤了?他一直这样握着，一个晚上也没松开过。&rdo;

主治医生道：&ldo;我为病人做过详细检查，他的手没事。他手里应该是抓了东西，不过我们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让他把拳头松开。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等他醒了自然就会松开的。&rdo;

蒋正璇听了后，便觉稍稍放下心来：&ldo;谢谢医生。&rdo;

一群人鱼贯而出，去了别的病房。房间里头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仪器发出的&ldo;滴滴&rdo;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音了。

见聂重之的嘴唇又干涸了，蒋正璇拿了棉签蘸了水小心轻柔地替他润唇。聂重之的唇形完美，此时因失血过多，呈一种果冻般的透明纯白之色。

也不知怎么的她便想到他第一次qiáng迫她吻他，是在自己卧室门口，他当时那么坏，坏透了：&ldo;我数到三，你不亲我，我就去找叶英章。&rdo;

她迫不得已，凑上去碰了碰。他走后，她回房恨恨地刷了好几遍的牙。

后来，在他的公寓，他每每对她做坏事，她都跑去洗澡，洗很多次澡，每次都洗到他发疯似的拍打着门：&ldo;璇璇，璇璇，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踹门进去了!&rdo;

他这个人，奇怪得紧。有时候，他会神秘莫测地盯着她，然后拂袖而去……可每次她醒来又会发现他在她身旁，贴得那么近那么紧……

有时候，他会咬牙切齿地唤她的名：&ldo;蒋正璇!&rdo;表qíng是那样凶狠，让她有种下一秒他就会把她撕成碎片的感觉。

偶尔他心qíng好，便伏低做小的，喜欢像小狗一般拿鼻子蹭她闹她。那时候，只要她不惹他，他便会有求必应。

他总喜欢送她各式的礼物，有的时候往更衣室里随随便便一扔，兴致来时，像个孩子似的胡闹，会摆在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在台灯上挂满各种项链作流苏，把戒指塞在拖鞋里，硌疼了她的脚……

还有那鲜虾馄饨……有时候醒来，便会闻见那鲜虾馄饨特有的香味。其实那家馄饨店离他家并不近，从城西开到城东，要穿过整个洛海城。也或许……他并不是去买来的，她曾经吃过的每一个都是他亲手包的。

如今回想起来，酸酸甜甜的一阵苦涩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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