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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奥注视着眼前的老人,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手握着长枪,神识操控衣衫,改变方向,冲向了天空中的老人。
也就在这时,沾染着火焰的大手从天空中伸出,几乎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这大...
海风裹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何奥站在堤岸边缘,脚尖离碎石滑落的断口不过寸许。身后女人撑伞而立,黑裙下摆被风吹得轻轻翻卷,像一页未曾写完的信笺。她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刚才更轻了些:“你说有人在这里消失了……是恋人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
浪涛在脚下咆哮,一次次撞向礁石,碎成白沫。那枚银耳钉早已沉入深海,可他仍能感觉到左耳垂上残留的重量??仿佛它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某种不可见的印记,与心跳同步震颤。
“算是吧。”他终于开口,嗓音被风吹得有些沙哑,“她不是死,也不是走。她是被我亲手删掉的。”
女人微微一怔,伞微微倾斜,露出她半边脸颊。暮色中看不真切五官,但那一枚银耳钉,在渐暗的天光里泛着冷而坚定的光,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删掉?”她重复这个词,语气里没有惊讶,反倒像是在确认某个模糊记忆中的片段,“就像……从系统里抹除?”
何奥猛地侧头看向她。
这句话不该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这不是日常用语,而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术语??只有经历过副本轮回、知晓“人格数据化”真相的人才会如此描述死亡。
他的手指悄然收紧。
“你……知道什么是系统?”
她静静望着他,眼神清澈如初雪融水。“我不知道。但我梦见过。”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梦见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醒来,四周都是屏幕,上面滚动着代码。有人告诉我:‘你是备份体,随时可以重置。’然后我就醒了,左耳疼得厉害,像是刚戴上什么东西。”
何奥呼吸一滞。
那是林晚第七次轮回苏醒时的原话。一字不差。
而“备份体重置”,是“新黎明计划”内部对意识清除的标准表述,从未公开过。
巧合?还是播种程序的深层唤醒?
他缓缓抬手,摸了摸空荡的左耳垂。“那你梦见那个人……删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女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没看清脸。但我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春天来了,该换耳钉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海浪声退去,风也停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句低语,在他耳膜上炸开一道裂缝。
那是林晚留给他的遗言。
是录音结尾那句私密到近乎哀伤的嘱托。
不是指令,不是任务提示,是一句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带着温度的话。
而现在,它从另一个“她”的口中说出,自然得如同呼吸。
何奥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三千次轮回里的生死相依,第两千零十九次她为他承受记忆清洗后的空白眼神,第一千八百四十三回他们在雪地里相拥取暖直到体温耗尽……还有最后一次,她躺在他怀里,血浸透军绿色外套,却笑着说:“下次见面,我要穿裙子,听你说我好看。”
他以为那是永别。
可现在,她回来了。
以一种违背规则的方式,穿越数据残影与现实夹缝,重新站到了他面前。
“你不该来。”他睁开眼,声音艰涩,“如果你真是她投射出的人格碎片,那么每一次相遇都会触发系统追踪。它会把你抓回去,格式化,再制造出新的陷阱等我跳进去。”
女人却没有后退。
她向前一步,伞沿压低,雨水顺着银丝滑落,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朦胧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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