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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她少年时期大部分时光都是同皇兄一起在上书房度过的。

&ldo;咦。&rdo;高光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更意外了。他原想着，她既能投奔姑姑，那定是家里人都死绝了。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子，竟然能读书写字，真是少见。他原本打算说的那句&ldo;那我就教你&rdo;只得生生咽下。

秦珩看着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ldo;高大哥有什么事么？&rdo;她在太平县时，隐约听说过，有些读书人科考不成，写的一手好字，靠代人写书信和抄书赚钱糊口。

&ldo;会写字么？&rdo;

秦珩点头：&ldo;尚可。&rdo;她这话可是谦虚了，当初在上书房，她苦练多年，还得过季夫子的夸赞。

高光宗轻嗤一声：&ldo;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尚可算什么？走，同我去书房，写几个字给我看看。&rdo;

高屠户一心想将儿子培养成才，他自己杀猪攒了些银钱，送儿子去私塾读书，又在家里给儿子僻了书房。

高家的书房在秦珩看来，虽然简陋，但聊胜于无。高光宗所用的笔墨，虽非上品，却也能用得。

一切准备就绪，秦珩提笔写了一个&ldo;高&rdo;字。放下笔，她浅笑盈盈看着高光宗。

高光宗轻哼一声，点头：&ldo;倒也勉强能看。你再写几个字试试。&rdo;

秦珩提笔，正欲继续写，她心念微动，将笔从右手转到了左手，她自嘲一笑：&ldo;手腕有点酸呢。&rdo;

她六岁刚进上书房时，写字用左手，不知道被季夫子纠正了多少次，才换成了右手。她现下写字固然是右手更熟悉一些，但左手也勉强能写得。

她左手写字，慢，且仅仅只是规整而已。

高光宗扯过来，看了一会儿，眼中的惊艳之色已然消失不见：&ldo;我还当如何？原来就这样而已。&rdo;

他还以为她能双手同时运笔，写得两手好字，原来左手也就是比刚开蒙的童子写得强一些。

秦珩也不恼，只点了点头：&ldo;嗯，就这样。&rdo;

&ldo;既然能写字，那你替我把这些给誊写了。&rdo;高光宗终于回到了正题上。他取出一沓纸来，放在秦珩面前，&ldo;看不懂或不认识的，尽管可以问我。我也不拘你在哪里写，三日后誊写完给我就是了。&rdo;

秦珩轻笑，她这几日有些无聊，真做些事情也好，反正对她而言，不是难事。但是她总的明白她在做什么。随手翻了翻：&ldo;这是什么……话本子？&rdo;她甚是诧异：&ldo;你要我誊写话本子？&rdo;

想看话本子，书肆里买就是了，没几个钱，怎么让她抄写？浪费笔墨又费事，还耽搁时间。

&ldo;看清楚，这可不是一般的话本子！&rdo;高光宗眼中闪过一丝得色，&ldo;你替我誊写……&rdo;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那不合身的衣衫上逡巡，施施然道：&ldo;我可以给你添两身衣裳。瞧你穿的！&rdo;

秦珩一噎：&ldo;那我还真谢谢你了。&rdo;她心念微动：&ldo;这是高大哥自己写的吧？&rdo;她想起纸张上有改动痕迹。没看出来，这人还能写话本子。

&ldo;废话那么多做什么？！&rdo;高光宗羞恼，&ldo;教你写，你写就是了。看不懂的来问我。还有，这事儿不能给我爹知道！也不准告诉杨姨！&rdo;

他父亲是屠户，他不想子承父业，可是他自觉科考艰难，再往上考，他也不可能有多大成就。今年年初，他从父亲那里支了些钱，开了一家书肆，做卖书这等风雅的营生。他不大懂生意经，请了专人来打理。

书肆的生意不错，他闲着翻开话本，觉得没什么难写的，他自己也能写。他就动了提笔尝试的念头，连夜写了一个故事。当时写的急，不免字迹潦糙，直接拿去给书局刊印也不大妥当。他原本可以自己誊写，不知怎地，看见小杨氏，他有了其他主意。

秦珩这几日闲着无事，还真的替他誊写。这是一个报恩的故事，情节简单，文笔流畅。秦珩誊写之际，看到不恰当之处，信手就改了。有的模糊看不清楚的，她联系上下文，加上自己的理解，也能续上去。

三日后，她将誊写好的《报恩记》交给了高光宗：&ldo;你看看可还好？有的地方我看不明白，又没见着你，就自己胡乱写上了。&rdo;

高光宗接过来，也不做声，细细翻看。他神情变化多端，时而皱眉，时而轻笑。看完之后，他才肃了面容：&ldo;你怎么胡乱改我的文章？不过‐‐你这么一改，勉强也能看得。&rdo;

秦珩知他很少说好听的话，他能说&ldo;勉强能看得&rdo;，那就是很不错了。她心里隐隐有些欢喜，微微一笑：&ldo;是么？&rdo;

&ldo;你说你小时候跟你兄长一起读书？&rdo;高光宗想起前事，眼珠微转，&ldo;那你兄长定然有些本事。&rdo;他琢磨着，兄妹一起读书，那妹妹肯定是做陪衬的。妹妹文采尚可，那兄长的才学多半不在他之下，他又追问：&ldo;可过了童子试不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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