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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ldo;是吗……&rdo;豹放开了搭在文姬肩上的双手，像个被母亲训斥的淘气包一样咬住自己的嘴唇。

袁尚随意下令，确实给南匈奴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虽然不想听命，但袁尚已经向世人宣布了，己方若是默不作声，就会被曹操误解。因此单于呼厨泉当即便向曹操派去使者，说明原委：&ldo;袁尚虽有此言，我军绝无逆公之意。&rdo;

曹操不愧足智多谋，他知道了南匈奴的意思之后，当下便提出建议：&ldo;且反其道而用之。&rdo;世人都以为南匈奴隶属于袁尚。曹操得知此事，派兵征讨南匈奴，当然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倘若曹操围了平阳，袁尚便不得不派兵救援。若是对自己的友军的艰苦处境坐视不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追随袁尚了。通过包围平阳，引出袁尚的援军，予以痛击。这是曹操的战术。

前来救援的郭援一直以为，到了平阳城附近就可以同城中的南匈奴军里应外合夹击钟繇。然而，实际上曹军与南匈奴的对阵不过是演戏而已。这一点只有平阳城中的首领知道。

蔡文姬当然无从知晓，然而她却从豹的言语之中猜出了这一点，然后劝豹道：&ldo;谨言慎行。&rdo;

此刻，二人由城楼眺望战场。由高处俯视，战场的全貌一目了然。平阳城位于汾县以西，由东面前来救援的郭援人马必须渡过汾河。在郭援看来，曹军不可能趁他们渡河之时举全军之力来攻。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南匈奴军队就会打开城门，从背后袭击曹军。然而，曹军却严阵以待，准备进攻渡河的郭援。这一点在城楼上一望便知，不过身在汾河以东的郭援却看不出来。若是附近有些稍高的小丘，在上面多少也能看出曹军的动向，可惜周围尽是平地。

&ldo;危险啊……渡河当中恐怕就要遭殃。&rdo;豹说道。

郭援的部队正在准备船只渡河。曹军则在对岸的树丛后隐蔽了大量船只与士卒，只等着敌军主力来到汾河的河心处。果如豹所预料，郭援的人马来到河心之时，曹军的船只突然出现在水面上，向郭援的人马射箭。箭如雨下，郭援的人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况。&ldo;看啊，文姬，郭援狼狈不堪了。&rdo;豹探出身子，手搭凉棚向下看去。

然而文姬却转过头去，她根本不想看战争，尤其是发生在河上的战斗‐‐这让她想起七年前发生在黄河岸边的悲惨之战。

&ldo;对了！这里就是要猛攻！&rdo;豹用拳头把城楼的窗棂敲得咚咚作响。看他的侧脸，完全是个天真的少年。汾河之战毫无悬念地收场了。郭援的人马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灭，转眼之间便败了下去。&ldo;哎呀，文姬，你没在看啊？&rdo;豹终于发现文姬转过了脸。这样的场面确实难得一见，可是文姬却在这紧急关头，将脸转了过去。对豹来说，实在难以理解文姬的心情。

&ldo;曹军的主将钟繇大人，应该是袁军主将郭援的舅父……真是残酷啊。&rdo;文姬说道，她依旧没有回过头来。

&ldo;哎呀，你竟然在意这种事。如今的乱世，父子、兄弟之间敌对作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rdo;豹说道。

这一战取了郭援首级的，是一个名叫庞德的武将，他对钟繇说：&ldo;请将军恕罪。&rdo;钟繇看着外甥的首级，放声痛哭。庞德赶紧再度谢罪。然而钟繇擦去泪水说：&ldo;援虽我甥，乃国贼也，卿何谢之有！&rdo;

三

虽然等来了援军，援军却在汾河上全军覆没，迫不得已，只有举城投降。南匈奴以这样的理由投降了曹操，他们不敢把串通曹军之事公之于众。曹操擅长这样的战术。与刘备的串通，虽然比这次平阳之围更加高明，其实质却并没有什么区别。平阳的南匈奴归顺曹操之后，豹因战争而延期的周游各地之愿，终于能够实现了。

&ldo;那，去哪里呢？&rdo;文姬问道。

这次出行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单于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给文姬带了些盘缠，又让她带了一封给曹操的书信而已。这段时间，曹操击溃了袁绍，大大扩张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因此，曹操发放的通行证在旅行中应该能派上用场。

&ldo;哪里都行。&rdo;这个年轻的左贤王生性豁达。

&ldo;这样说就麻烦了。首先要弄清此行的目的，然后再选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吧。唔，想学什么呢？&rdo;

&ldo;战术。不是野战，而是谋略之类的战术。我匈奴最缺的就是战略战术。&rdo;豹答道。

&ldo;那就是曹公之处了。除此之外呢？&rdo;

&ldo;想了解女人。&rdo;

&ldo;哎？女人？&rdo;

&ldo;哈！哈！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文姬没有教我，到哪里去才能有人教呢？&rdo;豹仿佛是在戏弄文姬。

&ldo;不知道。你自己考虑吧。&rdo;

&ldo;那就去我曾经见过的最美女子之处吧……&rdo;

&ldo;是吗，在哪里？&rdo;

&ldo;洛阳城西的白马寺……不过不知道她还在不在。&rdo;

&ldo;白马寺？是信奉浮屠教义的月氏人的寺院吗？&rdo;蔡文姬也对佛教略知一二，她在长安的时候，曾经和康国人接触过。康国人也信奉佛教，蔡文姬从他们那里了解了很多相关消息。

&ldo;浮屠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在那里见过一位美女。当世之中，简直再无第二人能有那般美貌……那张面孔令人难忘。那还是董卓控制洛阳时候的事情。&rdo;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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