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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2页）

也许这就是势的变化吧，人的心，也跟着不知不觉地就变了……

藕荷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便瞟着镜子里皇后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又劝道，&ldo;娘娘今儿都起来了，倒不妨出去见一见庄妃娘娘……老这么懒怠见人，可不是闷得慌？&rdo;

皇后看着似乎没有什么意见，藕荷这里梳过头，早膳也是急匆匆地摆了上来‐‐皇后起得早，按规矩都没到用早膳的时间，但也没有让主子干等着的道理，屋内气氛悠闲地梳洗着的时候，屋外不知多少人为了这早饭跑断了腿。

&ldo;用一碗奶子吧。&rdo;皇后难得有兴致指名要菜，只是入口以后，也只是润润唇就放下了，藕荷等亲近宫人再三劝着，才咬了两口馒头。&ldo;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吃不下了。&rdo;

长此以往，可该怎么好？几个大宫女互相看着，都能看出来微笑底下的愁容。只是面上自然也不敢露出分毫，伺候着皇后又用了一丁点儿，一整张几乎没动过的早餐桌，就成了亲近宫女们的福利。

藕荷昨晚值夜，伺候完早饭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是她心里有事，在小茶水房里混着吃了一顿重热过的豆浆粉丝包子‐‐&lso;油腻腻的，难怪娘娘不爱吃这个&rso;‐‐听说那边徐庄妃进来请安，一抹嘴，便混进了正殿里，在皇后身后站着。

她料得不错，今儿早上何惠妃果然没来，说是病还没好。徐庄妃还帮她向皇后解释，&ldo;天气才冷，她前儿散步回来，贪凉一定要喝冷茶，结果就没受得住。昨日去看她，还躺在床上呢，直嚷着这一病不好，不能吃螃蟹了。&rdo;

皇后也被徐庄妃的描述逗笑了，&ldo;仙仙就是调皮‐‐其实，北京的螃蟹也没大意思，不如南京的肥美，不吃也罢了。&rdo;

&ldo;确实是，要说鲜，还是南京太湖那面的大闸蟹鲜美。&rdo;庄妃和皇后说了点南京的吃食，也笑了，&ldo;说着说着，倒是想回南京去吃小萝卜丝烧饼去。&rdo;

&ldo;你爱吃，中午让御厨打了给你吃也是一样的。&rdo;皇后口中漫应着，却是扭头瞟了藕荷一眼。藕荷心里有数：庄妃过来，已经坐了有一刻钟了，作为请安来说，差不多到点儿可以走了。但庄妃却还没有动弹的意思，皇后是让藕荷给庄妃暗示一下。

可……徐娘娘像是这样不懂眉眼的人吗？藕荷稍稍站前一步，给庄妃递了个眼色，果然，庄妃的眼色也就跟着飞了回来。两人对了几眼，藕荷便会了意。她弯下腰，轻轻地在皇后耳边道，&ldo;娘娘，庄妃娘娘只怕有话要说……&rdo;

皇后略带诧异地&lso;哦&rso;了一声，这才算是回过神来了。她忖度了片刻，方笑道，&ldo;你也好久没过来了，怕是不知道，我这里又来了几盆好花，不如一道去看看吧？&rdo;

藕荷心里顿时就是一酸：若是从前，坤宁宫还当家的时候，什么好东西没有？就是庄妃来了，一样是被坤宁宫稳稳压住一头。可现在，娘娘要找个借口都是那样的难，庄妃那里才生了公主，又正受宠，皇爷屡屡过去，清宁宫那边哪敢委屈了？什么东西照样供给不说，有了稀罕物事，自然都是先尽着那边。这坤宁宫内，要找出些永安宫没有的是难，而要反过来，却是再容易也不过了……

徐循这一阵子，每三天的请安都没有缺过，其实等待的也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前几个月皇后都不大出来，特地上门拜访，也是着了痕迹，再说，姿态也不好看。眼看着夏去秋来，孙贵妃的孕期算来都有五六个月了，皇后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只顾着养病，徐循基本上都是可以肯定她确实是毫不知情了。好像除了把那批财货托付过来以外，皇后就真的完全不问世事，活到另一个世界里了一样。

秋高气慡，这会儿阳光出来了，在园子里走走也是挺舒坦的。两人在后院携手漫步了一会，宫女们都远远地坠到了后头。徐循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道，&ldo;姐姐，长宁宫的事，您是怎么看的？&rdo;

&ldo;总算是又有了身孕。&rdo;皇后还不至于连正常对话都应付不了。&ldo;能为天家开枝散叶了，这是好事呀。只盼着她能顺利保胎，平安生产，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rdo;

徐循嗯了一声，更肯定皇后是丝毫蛛丝马迹也没听闻。&ldo;可是，不论怀胎的是哪一个，只要能平安生产，那都是好的，不论怎么说，也都是大哥的子嗣么。&rdo;

皇后的脚步顿了顿，&ldo;你是说她一开始称病的事儿？&rdo;

她要是这时候还反过来教育徐循，说孙贵妃称病也情有可原，那徐循就不会往下说了，见皇后态度真诚，她也就续道，&ldo;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清宁宫那边把南医婆派过去了，可从头到尾，南医婆就见了孙姐姐几面，紧跟着就被遣回去，大哥也就去清宁宫请安了……那以后，清宁宫那里就对长宁宫不闻不问的。这都几个月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太后娘娘在你我有孕的时候是如何关切的，姐姐心里也有数的吧。&rdo;

皇后的眼神中，已是透出了些许深思之色，她沉吟了一会，慢慢地道，&ldo;给长宁宫问诊的，是刘太医吗？&rdo;

&ldo;却不是。&rdo;徐循叹了口气，&ldo;是本为戴罪之身的周太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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