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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节 扩军（第3页）

陈伟微微躬身还礼然后说：“邹老言重了，雨晴是本藩身边最亲近的人，为您贺寿也是在情理之中。恰巧今日小王左右无事，就自作主张来出席您的寿宴，不请自来还望您老见谅。”因为邹家并没有列入当地的世家名录，还不算是真正的世家，所以在正式场合当中邹和光并不能被称为家主。只不过陈伟这也是刻意为之，提醒对方他们还没有成为世家的资格。其实陈伟本人对这种鲜明的阶级划分方式并不太感冒，比如说他以前也曾用家主称呼过罗安和庄正阳等人，而这些人的家族同样不是世家。

只不过邹和光显然是很在意这些，他再次对陈伟躬身施礼说：“不敢、不敢，还请王上入座。邹家虽然不争气，但也是积极进取，不出意外下次小老儿在见王上时就该用世家的礼节跟王上见礼了。”

陈伟面带深意地笑了笑后说：“小王对此深信不疑。”说完便交代李月兰将带来的贺礼送给邹和光，然后跟随邹家招待客人的佣人入了宴席。

落座后陈伟仔细观察了一番邹和光的客人，发觉大多数人都是当地的商人和暴发户，出自世家的人很少。而且这些世家的人也多是出自小世家，只有俩人是来自蒲州田家。不过这两人显然不是田家的重要人物，陈伟都不认识。他还是从邹雨晴那里得知了二人的身份，是田家在当地的货殖司账田良翰和他的儿子田安然。陈伟知道这货殖司账主要的工作是负责田家在当地的货栈和商店的收支查算，大约就是一个高级帐房或是会计。从这样的情况来看，邹家只怕离被蒲州世家阶层接受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不然应该会有更多来自世家的客人。

陈伟今天并没有穿王袍只穿了普通富家子弟的衣服，因为他并不喜欢太过招摇。不过田良翰显然是认出了他，刚刚落座田家的父子二人就过来见礼，两人的举止谦逊合礼很有田家人的风范，对陈伟虽然尊敬但绝不献媚。但是其他的客人并没有这样的涵养，他们刚见到陈伟的时候都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甚至还有几个不开眼的子弟似乎是打算跟他攀比一番。但当他们得知陈伟的真实身份后，又争先恐后地跑过来大献殷勤，弄得陈伟很烦躁，直到邹雨晴出言将他们劝走才算告了一个段落。注意到邹雨晴刚才离开了一会儿，陈伟好奇地问：“雨晴，你这个主人不在这里帮忙招呼客人去干嘛了？”

邹雨晴低声回应：“奴婢适才去找三哥了，本来说好趁此机会让他来认识一下王上，没想到他居然忘记了此事，一早就去家中的温室去忙活了。”

陈伟听得一乐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喜欢研究育种的哥哥吧？没想到他这么喜欢钻研，他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吧？”

邹雨晴低声说：“奴婢的三哥这就过来，还请王上稍后。”

果然几分钟之后一个穿着新式工装服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走入了喧闹的正厅，只见他左右张望了片刻，找到邹雨晴后就直接往陈伟这边走来。正在大厅上谈天说地的本地名流们见到这人后，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更有几人是冷言冷语指指点点。不过这个年轻人似乎毫不在意，他一路小跑来到陈伟面前抱拳鞠躬致意，然后道歉：“草民邹永长来迟，让王上久等了，还望恕罪。”

还没等陈伟回话，就听到在不远处的一个富家子弟轻声斥道：“王上何等尊贵，岂会在此专门等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陈伟懒得理会这种庸人，他只是抬手示意邹永长说：“还请永长兄落座，小王有些事情要请教，还望你多多指教，大家都坐下来慢慢地谈。”

邹永长也不客气，自顾自拉了一把没有人的椅子就坐到了陈伟的对面。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邹雨晴的父亲就走了过来训斥道：“永长，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穿着这身行头就来觐见王上。还不快去换上正经的衣服，而且也不知道先梳洗一番。”邹永长明显是刚刚从温室中出来不久，此时他满头大汗，头发上还沾着些不知是什么作物的叶子。训完儿子邹和光忙转身向陈伟致歉：“草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有好好学过礼节，冲撞了王上还望您海涵。”

陈伟摆摆手说：“邹老不必如此，小王向来不喜欢繁文缛节，像永长兄这般真性情之人反而更合我的口味。再说永长兄的这身穿戴还是雅风公司的产品，虽然是为了工人工作方便所设计，但算得上是落落大方又有哪点不正经了？本藩可是雅风公司的大股东，邹老这样讥讽我们的产品也太过不客气了吧？”

闻言邹和光讪讪道：“王上，小老儿先前不知，还望您大人大量海涵一二。”

“邹老不必如此。”陈伟安慰道：“小王只是想借此机会跟永长兄谈一些跟农桑有关的事情，假如今天不是您的寿诞本来还想向您请教一些农业上的问题。听说您和雨晴的爷爷都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农把式，在这耕种之事上的知识和经验少有人可比。”

邹和光在这里讨了个没趣，不敢继续在这里啰嗦，于是敷衍了几句便告罪退到了一边，但他脸上显然挂着一副诧异的神情。见他如此陈伟也不多做解释，只是转过头来继续跟邹永长继续交谈。只是聊了几句陈伟就欣喜不已，心中连连暗呼：这回捡到宝了。邹永长果然是如邹雨晴所说的那般，在农业种植技术方面很有心得。更难得的是他还特别虚心好学，不但孜孜不倦地学习那些神器局传播的农业知识，他还自己花钱收集和整理各种农谚和各地农把式的绝活。这之后邹永长还会对这些技巧和技术进行尝试，并且把结果记录下来。为了能更好地进行研究，邹永长还托妹妹买了一个小型的温室来做试验场。比起集合化农业温室这种温室规模要小很多，结构跟火辰星原来用的那些种植凉房更接近，效率和产量也要差不少。不过这种温室的价格要低很多，而且不需要由圣帝血脉进行部件融合，直接把零件组装起来就是。本来陈伟也曾考虑过是否应该推广这种温室，但经过成本核算之后发觉如果刨除玄金消耗之后，它的工作成本比集合化温室还要高，从长远看并不划算。但因为这种温室不需要由圣帝血脉进行部件融合，所以适合一些特殊的情况和场合，所以陈伟还是炼制了一些，而邹永长就买到了这样一个温室。

俩人谈得很投机，而在此过程中陈伟也是越来越惊讶。从交谈中陈伟发觉邹永长已经自学了不少生物学和农业知识，特别是在植被和育种方面。要知道邹永长并没有受过引神仪式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学习的速度远不能跟赛博格们相比。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学会这些着实不易，即便是有教学镜和手动传影圭帮助也仍是令人惊讶。而更令陈伟兴奋的是，他有很多极为有趣的想法，如果能成功只怕对青山国农业生产会有极大的帮助。此时二人正谈论的就是其中一个设想：“……永长兄，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大幅度降低温室的生产成本？”

邹永长非常肯定地回答：“回禀王上，这应该是不难做到。哪怕是在温室农业这样的全新生产方法之下，还是有不少旧有技术可以使用。比如说，作物套种、桑渔、嫁接等等。同时如果加入一些新的手段可能还会再次提高产量，在数项加成之下产量应该会有大幅度的增加。温室农业有个不小的缺点，那就是它的先期成本很高，而且可用的生产面积还大致是固定的。假如不能提高单位面积的产量，使用温室进行种植的成本是不会太低的。好在温室的运转成本大致是和生产面积成正比，单产上升之后成本增加非常有限。也就是说在使用草民刚才所列举的那些手段之后，生产成本提高得微乎其微，但产量却可以大幅度增加，这样一来平均生产成本就自然大幅下降了。”

陈伟显然还是有些疑问：“可是永长兄刚才所说的这些似乎都要花费更多的人力，这些成本你还没有算进去吧？”

“哪有，根本不需要增加人手啊？”邹永长连连摇头道：“在草民所用的这种小温室中不免需要增加人手才能维持运转，不过据我所知那些集合化温室中的多数工作都是由温室的器灵来操作完成的。只要定好规划，温室的器灵自然会按要求把诸事先后办妥。而且还可以使用王上新炼制出来的那些傀儡来干活啊，这些傀儡力气大、听话还从来不疲劳，真干起农活来一个顶的上五、六个农工啊。”

“傀儡？”陈伟没有明白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

“对了，王上把它们叫做机器保姆。”邹永长怕解释不清楚还掏出了自己的传影圭放出一组影像解释道：“这些傀儡虽然做不了太精细的活计，但做各种力气活可是毫不含糊，而且还从不犯错是很好的工人。并且这种新型号可以胜任更多的工作，学习的速度也快，单论技术的话已经不比老把式差太多了。”邹永长指着其中一个机器人说。

陈伟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低声说：“那是家用二型机器保姆，它们不是用来干农活的型号，这都是用来做家务的机器人。它们的造型和人类几乎完全一样，我弄这些出来本来是打算让它们代替人类仆役来的。它们的外形属于通用造型，并不适合用来做农活这样的专业生产。”

“是这样啊。”邹永长突然灵光一动问：“那么王上有没有设计过专门用来做农活的傀儡呢？要是有这样的傀儡就好了，不单是人们不用再做这些劳累的农活，青山国的农业产能也能成倍地提高。”

这话把陈伟说得一愣，他喃喃道：“还真没有……”

还没等邹永长接话，刚才嘲笑过邹家三哥的那个富家公子就很煞风景地讥讽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样一个傀儡价格不菲，用来务农简直是焚琴煮鹤。天下有那么多农夫，雇几个人又花费得了多少，买一个傀儡的钱足可以雇十个长工干几十年的活了。再者如果把世上粗笨的活计都交给傀儡去做，那些愚民愚妇又该干什么为生呢？而且王上和诸位殿下是何等尊贵，每日所思所做的都是军国要事，岂能将精力浪费在这样无益的事情上。”

听对方如此说，邹永长神色一暗连忙向陈伟道歉：“草民失言，还望王上恕罪。”

见到这个场景陈伟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邹永长的肩膀安慰道：“你完全没有错误，没有早些想到炼制专用农业机器人是我们这些圣帝血脉的一个重大失误。好在今天永长兄提醒了我，我们很快就会开始工作尽力弥补这个过失。”面对着满屋瞠目结舌的人陈伟缓缓地说：“民以食为天，对于一个君主来说要治理一个国家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百姓吃饭的需求。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所有一切其它的事情都是扯谈。而在如今的青山国，对于我们这些圣帝血脉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怎样解决这样一个严峻的难题，如何用尽可能少的人生产尽可能多的食物。这是许多进一步计划的先决条件，特别是在大规模扩军这一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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