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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是吗？&rdo;达蒂诺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ldo;我一点不觉得这很女孩子气。带手帕说明我讲卫生、做事细致，折纸说明我爱好广泛。这些都和性别毫无关系。而且我叠的不是星星，是爱心。&rdo;

&ldo;不都一样嘛。我是不是还得拿个罐子把它装起来？&rdo;

达蒂诺双眉蹙起：&ldo;不一样。星星远在天边，永远也够不着。而心──&rdo;他指着自己的胸口，&ldo;就在这里。&rdo;

莱卡一愣，思索了半天达蒂诺话中的深意。他机械地转过身，歪着头琢磨对方的言外之意，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ldo;呃，我想说其实我们已经能够到星星了。&lso;我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rso;。&rdo;

达蒂诺&ldo;扑哧&rdo;一声笑了。他不是因为情欲、威胁或嘲讽，而是单纯因为快乐而笑起来的样子那麽好看，如同金色的蝴蝶停在盛放的花枝上振动翅膀。莱卡几乎看呆了。这麽好看的人，他想，怎麽性格却是那个样子呢？

达蒂诺面带迷人的微笑，伸手一拍莱卡的屁股：&ldo;发什麽愣？还不快去医务室！顺便再给我拿几个糖回来。医生的糖果都是欧洲进口的高级货，不占他便宜可惜了！&rdo;

第八章

&ldo;我推荐您依靠人体自愈，莫奈先生。&rdo;医务室里，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亲切和蔼地向莱卡建议，&ldo;多喝水，多休息，很快人体免疫系统就能产生抗体了。&rdo;

&ldo;我让你给我开点儿药，医生。&rdo;莱卡受够了医生这套&ldo;人体自愈理论&rdo;。在黑市诊所里，医生根本不会废话这麽多，只要给钱，他们能用青霉素灌满你家的游泳池。

&ldo;呃，给你开点儿阿司匹林怎麽样？&rdo;

&ldo;……医生我读书不多但是我也知道阿司匹林是止痛药，不治感冒。而且它是非处方药，如果我需要的话根本不用来找你好吗。&rdo;

&ldo;真遗憾！如果你不知道，你就能把它当安慰剂吃了！&rdo;

莱卡一言不发地看着医生，医生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最後医生耸了耸肩：&ldo;好吧，给你开。瞧你的眼神，就像被人抛弃的狗狗一样，让人怎麽忍心拒绝你呢。&rdo;

&ldo;我……像什麽？&rdo;

&ldo;没什麽。你大概有幻听症状吧。&rdo;

莱卡於是只能沈默地等着医生写好病历和处方。

&ldo;对了医生。&rdo;他问，&ldo;有没有什麽药物能让人……呃……硬不起来？&rdo;

医生写病历的手一停：&ldo;你确定你要的不是相反的药？&rdo;

&ldo;我就要那种。&rdo;

&ldo;年轻人你哪里想不开？虽然不晓得你有什麽难言之隐，但是也不必这麽糟蹋自己的身体吧！&rdo;医生很是关切。

&ldo;你告诉我有没有这样的药就行了，医生。&rdo;莱卡有气无力地说。

&ldo;好吧。有。&rdo;

&ldo;是什麽药？能开给我吗？&rdo;

&ldo;雌性激素。&rdo;

&ldo;……&rdo;

莱卡再次一言不发地看着医生，医生也再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像在说&ldo;是你非要问我的，我照实说了，你瞪着我干什麽啦&rdo;。

莱卡从医生手下抽走病历：&ldo;谢谢医生，我要感冒药就够了。&rdo;病历上的字潦糙得厉害，处方更是有如天书。莱卡曾在《时代周刊》上读过一篇文章，说美国每年有约七千人因为医生写在处方上的潦糙字迹而丧命，但愿他不要成为其中不幸的一员。

医生似乎觉得自己伤害了莱卡，於是把桌上的糖果罐推到他面前：&ldo;要吃糖吗？随便拿，不用客气。&rdo;

莱卡便从善如流地伸手抓了满满一把。糖罐顿时空了一半。医生痛心疾首地看着莱卡将糖果塞进裤兜里，又不能出言阻止，是他自己让莱卡&ldo;随便拿&rdo;的，但他没料到莱卡竟真的这麽&ldo;不客气&rdo;。

&ldo;谢谢医生。&rdo;莱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医务室。这时他在&ldo;暗杀达蒂诺作战方略&rdo;里添加了又一个备用计划：在糖果里下毒。

为了防止犯人在药里做手脚，药房的药剂师让莱卡每天拿处方来领一次药，当着他的面吃掉。离开医务室後，莱卡没有立刻回囚室，而是到操场旁边的投币电话那里打了个电话。他拨了一个临时号码，号码转接到波多黎各的一家电话公司，再转回美国。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冷漠的女人，莱卡听出来这是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的秘书。

&ldo;您好。&rdo;女秘书说。接下来她再也不出一声。

&ldo;我要见他，尽快。&rdo;莱卡只说了这麽一句，然後立刻挂掉电话。秘书小姐知道他是谁，她会把他的要求转告给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然後扔掉那个临时电话，防止有人追踪。下次莱卡若想再联络，就必须拨另外一个号码。这是他们惯用的联络方式，安全又便捷，就是有点考验记忆力。

打完电话，莱卡愉快地返回囚室，走路的时候口袋里的大把糖果磨得他大腿很疼。到了囚室，他意外地发现这火柴盒似的小间里挤满了人：达蒂诺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另有五人列队似的站在他床前。莱卡认出五人中有巴道夫。贝尔斯，彪形大汉此时看起来怒气冲冲，还有些畏惧和不安。另外四个人里有一名大个子黑人，一名瘦小的东方人，一名似乎是拉丁美裔的男子，还有一个秃顶的中年白人。莱卡有一瞬间期盼现在的状况是达蒂诺死了，这五个人正在床前默哀，但他随即失望地听见达蒂诺在说话。

&ldo;……我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们管住手下的人，你们是没听见还是管不住？你们的脑子都和鸡巴一样小吗？&rdo;达蒂诺声音严厉而冷酷。莱卡站在囚室外，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达蒂诺的脸，但他猜那张脸上的表情肯定也是冷冰冰的。

大个子黑人道：&ldo;我们不可能控制住每一个人，达蒂诺。我警告过其他人不许闹事，但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rdo;

&ldo;我不管，阿特。金。&rdo;达蒂诺说，&ldo;小打小闹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是群体冲突绝对不允许。你们自己像办法给我搞定。如果搞不定，我就换人来管这些事，顺便把你们揍到半身不遂，送你们保外就医，早日离开峡谷监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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