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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正当空。夜晚静的可怕,更夫打更的声音隔着几条街传到红绡耳中。那声音有些微弱,这所院子距璟王府和皇宫都很远,所以这条街道还算太平。
她静静的守在外面,一直到天蒙蒙亮都未曾合眼。
突然听到一旁的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那声音很轻,习武之人的耳力自然异于常人。她听的清清楚楚,抬眼望去,一个纤细身影缓缓走出。
走出房门后又轻轻将门关上,扫了一眼四周,见四周无人后便抬脚要走。
“要去哪儿?”红绡冷冷的问了一句。
沐清屏听见声音心中猛然一颤,愣住原地。沉默片刻,缓缓转头循着那声音看去,红绡此刻正从她身后的房顶下来。
“你想去送死吗?”红绡又是冷冷的一句,那声音就如她初次遇见沐清屏般冷漠。
“我放心不下他,说不定他还没死......”沐清屏语气中有些恳求的意味,她此刻只希望红绡不要阻拦她去皇宫。
“他已经死了!你若是要去,你也会死在那里!”红绡此言坚定,不容她反驳什么。
“可是......”
她话未说完,红绡打断道:“行了!不要再多说,你若是不肯听我的好好待着,我就只有点了你的穴道,让你睡到天亮。”
沐清屏见她眼神冷漠,语气又十分坚定,也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乖乖的往房间里走。进门前,红绡又开口道,“你若是需要传信回上都,我可以帮你。”
“上都....传信有什么用?”沐清屏语气中难掩失望,如今的上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回不去的陌生之地。
而璟王府,这个她即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也在今夜化为灰烬。此刻的她才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孤立无援。
————
深夜,上都皇宫
宣帝一脸烦躁的扔掉手中的奏章,沉思片刻,对着门外喊了来了陈内侍。
陈内侍走入上书房,眼中有些不解,开口道,“陛下,可要回殿中安歇了?”
宣帝陷入了沉思,口中的话几次未曾说出。陈内侍见他如此犹豫,明白他心烦意乱,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吩咐。
两人沉默了片刻,宣帝抬头看向他,又开口道,“越府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禀陛下,越太师的尸身三日起就已安葬。至于家眷.....家眷如今仍在府中。”陈内侍一边回答,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宣帝的神情,他心中明白宣帝要问的人是沈璃华,可又不好直接说出口。
宣帝听了他的话后再次陷入沉默,场面冷了下来。陈内侍见他几番欲言又止,试探的开口道,“陛下可要出宫去看看?”
宣帝漠然,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陈内侍心中微微叹息,随后便俯身行礼默默走了出去。
宣帝起身,将墙上那幅堪舆图用力掀起,图后隐藏的是另一幅画作。只见画中是一名站在树下,抬头看花的女子。
再细细看去便可以发现,那棵树正是太后寿仁宫中的海棠花树,而那女子便是17岁时的沈璃华。宣帝看着那幅画,眼神有些恍惚。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往事,伸手去轻轻抚摸那画中的女子。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爱意。
不知看了多久,陈内侍又走进来禀报道,“陛下,马车已经备好,您要不要出宫去看看?”
他仍在沉思些是什么,陈内侍看见那幅画,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那幅画的来历。那是宣帝还未登基时便画好的。
后来沈璃华嫁给了越闵之,宣帝便再也没有看过那幅画,原来是将它藏在了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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