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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2页）

无拘顿了顿，认真看着奚娴，一字一顿道：&ldo;父皇已是这样了，母亲您难道还不满意么?&rdo;

奚娴有些困扰，迷茫道：&ldo;很满意啊……前所未有的满意。&rdo;

无拘怔怔看着自己的母亲，看见她苍白诡异的眉眼，似乎已经不认得她了似的，慢慢后退一步。

无拘不是个懦弱的孩子，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装着家人，而父皇和母亲成了这样，是他难以接受的。

奚娴亲了一口嫡姐的侧颜，微笑道：&ldo;母亲和父皇都很高兴，所以不要担心。&rdo;

无拘看着自己的母亲，慢慢拧住了拳。

他压抑着自己酝酿了很久，变得汹涌的感情，眼眶微红仰头看着他的母亲：&ldo;母后!您、为何要如此?!&rdo;

&ldo;父皇这样爱您，所以您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rdo;

奚娴纤细的手指慢慢顺着嫡姐的长发，抿出一个轻柔的笑意：&ldo;怎么会呢?他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情我愿的话，无拘凭什么质问呢?&rdo;

无拘再也忍不住胸腔中溢出的愤怒：&ldo;孤没有你这样的母亲!&rdo;

&ldo;你杀了孤的父皇，竟然还说他是心甘情愿的。&rdo;

奚娴的表情惊讶中带着不解，唯独没有急于辩解的神色，更多只是歪着头迷惑地看着儿子。

无拘的胸口起起伏伏，少年人的严重溢满了泪水：&ldo;生而为人，到底有谁会放弃活着的权利?!&rdo;

&ldo;一花一草，每一口空气，还有对于未来的无限期许，以及存活着的安心感……这些都是生存下去的理由。&rdo;

&ldo;您生养了儿臣，希望儿子好生活着，巩固帝业，繁荣昌盛，就连一点点的痛楚和伤口都舍不得儿子有。&rdo;

&ldo;父皇的母后也生了他，生而为母的心情，难道您从来没有过吗?&rdo;

无拘愈是愤慨，脊背便愈发绷紧挺直，与他父亲相似的脸上是不类的执拗和倔强。

&ldo;所以!怎么能够让父皇这样死了!您……是我见过最狭隘的女人。&rdo;

奚娴让嫡姐的身体枕在她的腿上，面对儿子的诘问，却蹙眉含笑道：&ldo;没有死啊，她还活着。只是……永远的睡着了。&rdo;

过了很久，奚娴终于抬头看着她的儿子，笑了笑道：&ldo;你不知道，嫡姐昨夜还在屋顶上，叫我去陪她。&rdo;

奚娴慢慢歪头，笑眯眯道：&ldo;小无拘，你说，母亲去陪她好不好?&rdo;

……

四周溢满了名为沉默的气氛，由远而近，变得浓稠而滞涩，几乎让奚娴和无拘都难以呼吸。

无拘看着母亲，眼神复杂难辨，终究是颓丧而轻声道：&ldo;不好。&rdo;

奚娴的眼睛像是黑曜石，闪烁着，又似是黑夜里波光粼粼的溪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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