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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队伍在喧闹的街道上前行着,虽然摄政王府距离骆府并不远,但迎亲的队伍却不会直接回去,而是要在城中绕一圈儿再回摄政王府。
这是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骆家的姑娘便是摄政王府的王妃了。
围观的人们一边感叹摄政王府迎亲队伍的排场一边又回想起之前两家送聘礼送嫁妆时的场景。
不得不死心塌地地承认:这骆家和摄政王府,还真就是绝配!
都是为了骆二姑娘,哦不,是摄政王妃不计代价啊。
距离迎亲队伍还隔着一条街的一座高楼上,楼顶开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窗,窗前站着一个神色阴沉的青年。
他正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迎亲队伍,眼底满是阴鸷和仇恨。
“别看了。”轻柔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那声音听起来并不像妙龄少女如出谷黄莺般清脆,多了几分极淡的沙哑低柔,却有着十分的温柔缱绻,听到人耳中总是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耳根酥麻的感觉。
这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已经在上雍躲了好些时候的斜斡云。
不知是他这些日子实在过得糟糕还是做了易容,他的模样跟前些日子劫持骆明湘已经有了极大的差别。模样消瘦脸色蜡黄,神色也越发阴鸷,甚至连身形似乎都不似从前挺拔,仿佛是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
饶是如此,听到这三个字他阴鸷的神色也不由缓和了几分,顺从地离开了窗前。
房间里有些昏暗,一张八折千里江山画屏后面影影绰绰能看到几个人影。
只听那女声继续道:“有了上次的事儿,这次谢衍定会严防死守。这里虽然还隔着一条街,你看得久了未必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女子这话分明是在谴责斜斡云上次的冲动妄为,但在她说来却是和风细雨仿佛是个母亲的谆谆教导。
斜斡云羞愧地低下了头,“是我不好。”
女子轻笑了一声,道:“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用处,阿云,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斜斡云心中更加愧疚,原本阴鸷骄傲的人几乎要将脸贴到胸口了。
他并没有踏入屏风后面,而是站在原地恭敬地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让谢衍这么太平顺利的成婚?”
女子轻笑了一声道:“眼下想做什么也无可奈何了,况且…我如今只是一个担心孩子不远万里过来探望的母亲罢了,还能做什么呢?谢變的侄儿成婚,也算是一桩喜事儿,只好让阿容替我送一份贺礼过去了。阿容来了吗?”
屏风后面,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低声道:“九王子的人说,他收了摄政王府的喜帖,一大早就过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女子幽幽叹息声响起,“阿容大了,才离开母亲多久,就有些不听话了呢。”
只听声音便可知道,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年纪,并没有学着年轻姑娘们刻意让语调尖细清脆一些,也并不故作媚态,卖弄风情。
但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本就是风情。
她声音温柔低沉,仿佛是一个温柔的母亲,一个婉柔的妻子,一个款款的情人,一个一举一动都足以销魂荡魄的魔鬼。
“罢了,回头递上国书吧。”女子轻声道:“别让人以为咱们不懂规矩。还有我们为大盛楚王准备的贺礼,也送过去吧。”
“是,夫人。”
迎亲的队伍距离王府越来越近,同样距离摄政王府不远的穆安王府气氛却冷凝得几乎结成冰了。
迎亲队伍路过穆安王府外面的大街时,乐队高亢嘹亮的《龙凤引》穿过了偌大的王府,即便是如今退居后院的穆太王院子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穆王躺在床上听着这声音,并没有为儿子成婚感到高兴,反倒是气得浑身颤抖当场便呕了一口血出来。
陪在他床边的是穆王妃和樊侧妃,以及谢衡和韩氏。
按说穆王纵然重病在床,谢衡身为谢衍的大哥也是有资格出席婚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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