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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ldo;不……&rdo;云婵下意识地否认了，又摇一摇头，续道，&ldo;那是和臣女没有关系的事……&rdo;

&ldo;你可以问。&rdo;霍洹淡笑着，声音平静无波，&ldo;说什么&lso;没有关系&rso;，朕若当真告诉你，确实就如你所想那样，你会不会害怕？&rdo;

如她所想的那样……

不是冯氏害了袭氏，而是袭氏害了冯氏。因为就如他方才所言，她没有必要去害袭氏，冯氏也同样没有必要。除却她知道他的心思如何，旁人皆觉得冯氏会是皇后，就连袭氏也是这样觉得……

冯若青更不可能是为了争宠而出此下策。冯家指望着她做皇后，必定打小便教导得小心，如何做一个好皇后来稳固冯家的地位她定然清楚，不会蠢到在册封前就做这般狠毒的事，且还如此容易地让人查了出来。

那么……

是袭氏自己服了毒，栽赃给了冯氏……而他是清楚这些的，清楚冯氏没有下毒、清楚是袭氏演了一出好戏，却仍是发落了冯氏回家，将袭亦茹留到今日。

&ldo;不只是此事，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朕也是同样的做法。&rdo;他慢慢地说着，平静而笃定，&ldo;就像你所说，这是和你没有关系的事，但朕不想让你觉得害怕。&rdo;

他握着的是生杀大权，可以轻易左右身边每一个人的将来。旁人可以不去想、甚至是刻意忽略这些，但一旦察觉了，总是害怕的。

&ldo;朕不是什么善人。&rdo;他一哂，&ldo;皇位，可不是个适合&lso;一心向善&rso;的位子。&rdo;

&ldo;臣女明白……&rdo;云婵喃喃地应道，他却又一声笑：&ldo;不，你不明白。&rdo;

细雨仍绵绵地下着，比来时已小了很多，打在身上几乎觉不出什么。二人皆没有要打伞的意思，宫人们便识趣地不离得太近，只远远随着，远到连脚步声都不怎么听得见。

&ldo;善恶，并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rdo;云婵一边低着头走着，一边听霍洹说着，&ldo;时时处处想着赏罚分明、不为长远着想，兴许反倒会让更多好人吃亏、教恶人活得畅快。&rdo;

云婵无言地思索着，做不出一句反驳。是的，如是当真&ldo;赏罚分明&rdo;地为冯氏主持了公道，兴许冯氏最终还会做皇后；可冯家若再出一位皇后，许多事情都将更难掌控。

&ldo;这样的&lso;小善&rso;，许是让自己心里过得舒服，却是弃天下于不顾。为帝王者若是如此，实在罪无可恕。&rdo;

他循循笑着，一抹笑意明明平缓得几乎捉不住情绪，却如同在雨中绽出一抹阳光，和和暖暖地映照下来，一直映到地上，连正坠落的雨丝都被照出了一片漂亮的微光。

云婵竟望得有些痴了，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滴细雨恰好落在了羽睫上、弄得视线不清了，才猛地将目光挪了开来。稍别过头去，又缓了一缓，才蕴起了笑容来：&ldo;臣女明白这些，只是不曾遇到过……&rdo;

&ldo;所以你会怕。&rdo;霍洹接口道，&ldo;你担心同样的事情若出在你身上，朕是不是也会顾着大局把你推出去，不管不顾。&rdo;

她闻言没有反驳，美眸轻轻一翻：&ldo;那陛下会么？&rdo;

&ldo;呵……你云家还远没有罪大恶极到值得朕推一个很在意的人出去，以此打压。&rdo;他给了她答案。有点出乎意料，不是敷衍也算不得是甜言蜜语，只是将个中轻重道了出来，&ldo;再是小事，也关乎一个女子的日后，朕知道。&rdo;

就这样让她安下来心来，云婵点了点头，终于答了他许久之前问的那问题：&ldo;陛下让袭氏养好了伤再走吧。&rdo;

他睇了她一眼，她抬了抬眸，又道：&ldo;她总归还是要嫁人的。陛下没有赐婚、直接送回府去就已是背着罪名，若再是带着重伤回去，这罪名听着更重了。&rdo;

霍洹短促地笑了一声，瞅着她，带着点不信，道：&ldo;这么大方？&rdo;

&ldo;没有。&rdo;云婵摇头，金钗上的流苏在细雨中轻晃着，&ldo;可她母亲是陛下生母的异母妹，她怎么也算是陛下的表妹。陛下答应了母亲要让她好好嫁人，臣女若这便让她走了，岂不是让陛下不孝？&rdo;

&ldo;嗯。&rdo;他稍点了下头，未多加置评，打了个哈欠，应了她的话，&ldo;按你的意思就是。她是要害你，你自己不在意，朕才不多管。&rdo;

……这甩手掌柜的口气！

整件事被遮掩得很好。没有人清楚毓秀宫为什么突然封了宫，只是听说袭氏受了伤，正静养着。

只有云婵比旁人多知道一些情况，譬如……和袭氏亲近的宫人，已然杖毙了。

他能够因为对生母的许诺而宽恕袭氏，却并不意味着他同样能宽恕那些帮着袭氏颠倒是非的人。彼时云婵手中串着一串手钏思量着，想到那也是好几条人命，不禁还是有些恐惧。却又无法认为这是错的，甚至觉得心安无比。

&ldo;听说长乐宫都探不出什么风声。&rdo;白萱静静地为她添着茶，道，&ldo;奴婢去尚仪局也打听了，正碰上几个小宫女议论着，说是外命妇也都说着这事，揣着好奇一个个打听得热闹，却是什么也打听不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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