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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子就尴尬地闭了嘴。
面对直性子的二妮。杜鹃却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况且她的事村里早就传开了,也瞒不住。因此笑道:&ldo;我心情不好,就出来逛逛。没想到碰见你们。看你们弄这个,怪好玩的。&rdo;
二妮见杜鹃竟肯对自己说这个。十分高兴,劝道:&ldo;杜鹃,你别想太多,村里人说闲话也别理睬他,你喜欢谁就嫁谁。&rdo;
癞子忍不住又道:&ldo;杜鹃喜欢黄小夫子。本来好好的,现在又来个女娃,你要她怎么嫁?要是你能不难受?&rdo;
二妮听了哑口无言,似乎没话好回。
停了会却道:&ldo;那也别气。杜鹃我跟你说,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你要是在家里不痛快,你来找我说话。我跟癞子每天晚上都在外面钓黄鳝、打鱼。&rdo;
她竟不像桂香等小女娃,或怂恿杜鹃嫁林春,或埋怨她不该选黄元,或者骂昝水烟。她与杜鹃只来往了几次,便觉得她人很好,因此坚持相信她做任何决定都有道理。杜鹃不过长得好看些,又能干,便被许多人惦记,其实她有什么错?
杜鹃觉出二人的真挚,满口答应道:&ldo;好!&rdo;
二妮就高兴极了,手臂挽她紧了些。
三人回到河边,癞子脱了鞋,卷起裤腿下河,双臂端着竹篙探入河底,沿着河埂边沿逆流往前轻推渔网。轻轻的,像怕惊动水底的鱼儿一般。二妮则提着灯笼顺着河沿帮他照亮,一边小声和杜鹃说话。
灯笼微弱的光芒照在河面上,闪烁鱼鳞般的光芒,伴随着&ldo;哗哗&rdo;水响,有些神秘,也让人期盼。
&ldo;你们怎么晚上来打鱼?&rdo;杜鹃问。
&ldo;晚上没人,也自在。这大块的田畔和一整条河,就只我们两人,好敞快!等捞了鱼起来,瞧着不知多喜欢。有月亮的时候,更好玩了。我们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忙,累了就去那边棚子里吃东西。‐‐我在那边埋了一罐子好东西呢,等会请你吃。&rdo;二妮用浅显的语言表达出一幅极美的浪漫图景。
水里的癞子听见了,抬头对她憨笑。
那目光别有情义,让杜鹃忍不住猜想他们刚才在河边做了什么,仿佛旖旎未褪。
这样一个少年,看杜鹃却有些害羞。
杜鹃被他们触动,心情也变得柔软甜蜜。
她对二妮道:&ldo;明明很辛苦,看着你们只觉得好幸福。&rdo;
癞子满脸都笑,道:&ldo;不辛苦,怎么娶她?&rdo;
二妮歪头斥他道:&ldo;你不情愿是不是?也不想想,除了我,谁乐意嫁你一个小癞子?家里穷死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呢!&rdo;
杜鹃忍俊不禁,道:&ldo;癞子哥很好,看着就是实诚靠得住的人,二妮姐姐你也不算吃亏。&rdo;
二妮和癞子同时都笑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二妮便兴致勃勃地告诉杜鹃,说癞子小时候头上长癞痢,头皮掉一块一块的,所以得了这个诨号,好些人都瞧不起他,&ldo;就我傻,肯嫁他!&rdo;
杜鹃道:&ldo;傻人有傻福!&rdo;
二妮乐滋滋地笑了,一点不当她敷衍自己。
又推了一段,癞子忽然猛抬双臂,将渔网从水中提起,&ldo;哗啦&rdo;一声,随着网底鱼儿的挣扎,碎玉般的水滴不断落入河中,接着又转向河岸,送到二妮和杜鹃面前。
杜鹃叫一声,急忙跳开。
等网子落在草地上,才又赶紧过来。
&ldo;这么多?还都不小呢!&rdo;
她见网里各色杂鱼儿乱蹦,甚至还有大虾,惊异不已。
癞子变戏法一样从水里扯出一个网兜递给二妮,里面已经有不少鱼了。二妮接过去,和杜鹃一块把网里的鱼往里捡。捡完了,依然丢下河,癞子系在腰上,可以保持鱼虾鲜活。
杜鹃终于体会到二妮说的夜晚网鱼的乐趣了:天地间仿佛就他们三人,每一声欢笑、每一份喜悦都被放大;白天被翻过去,白天的喧嚣和纷扰也被黑影沉淀,只剩下夜空、山峦、田野、河流……和自己!
她笑得十分开心,问道:&ldo;你们每晚都来,要忙到多晚?&rdo;
二妮道:&ldo;也不算晚,在水里待久了不好。像今晚,待会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要帮癞子炒瓜子花生、卤猪头猪蹄,后天他要上我家过礼呢。&rdo;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对杜鹃道:&ldo;要是你乐意,晚上去帮我做卤肉好不好?你茶饭手艺是最好的,也能陪我说说话。我爹娘忙的很,癞子爹娘都没有,凡事都是我们自己弄。说是过礼,还不都是我帮他准备。我不好意思白天过去,就晚上陪他弄,攒一点是一点。&rdo;
杜鹃听后敬佩,再者二妮说要她帮忙,恐怕还是为了开解她,于是道:&ldo;这容易的很。就是要跟我家里说一声,我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他们该不放心了。&rdo;
二妮见她答应了,忙转向河里,高兴地喊&ldo;癞子,不捞了!你去黄家给杜鹃捎个信,就说她今晚上不回去了,我请她帮忙做菜。&rdo;
癞子听后忙从河里爬上来。
二妮从腰里抽出一条手巾,一边让他擦脚穿鞋,一边又教他几句话,杜鹃也解释了一番,癞子都一一答应了。
待他走后,二妮将鱼收拾了,依旧搁在水里养着,系在岸边的树枝上,说等明早再来提。然后,两人就坐在河埂上等癞子转头,一边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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