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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容华身为内宫女眷,其身不贤,有违妇德,撤其封号,贬至冷宫,无圣上旨意,不得出宫门。
在后宫得意不过几月的孙容华就这样惨淡落幕,连带着孙家也被圣上责问教女不严,甚至官降三级,孙家算是在朝堂上失了势。与孙家交好的赵家也失去了一个帮手。
倒是庄家的人仍旧表现如常,没有趁机上折子为昭充仪抱不满,在皇上偶然问起时,只说女儿入了皇家门,出嫁从夫,一切皆有皇上安排,他们一切皆无意见。
皇帝对庄家之人的识趣非常满yi,把原本在工部任职的庄家嫡子调至户部,任户部侍郎,变相的抚慰庄家之人。朝堂之人瞧着,心里皆大骂庄大人是只老狐狸,不仅得了皇上的好印象,还给自家儿子谋划了个好前程,这户部与工部虽说都是六部,可是孰轻孰重,谁又会看不出来?
“哐!”向来贤德的皇后气得砸碎了一个茶杯,想着已经在冷宫的孙表妹,她就暗恨自己当初识人不清,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进宫,连带把她也弄得没脸。
“皇后娘娘,”和玉上前换了一盏茶,语带安抚道,“如今皇上并没有责罚娘娘之意,娘娘何必这般气恼,倒不如只当此事不曾发生,往日怎么样,如今还是怎么样。”
“本宫岂会不知该这样,只是想着这深宫之中,各个女人都不简单,本宫就觉得头疼,”皇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按捺下心头的恼意,“昭充仪那里怎么样了,昨儿听太医说她嗓子还未全好,你差人去问问,让熙和宫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差人去了,这几日您也不曾好好休息过,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和玉跟随皇后进宫已经多年,见到皇后这个模样,心头多了几分担忧。
“本宫哪里睡得下去,”皇后微眯眼睛,“那池子的杂草乱绳查出是谁扔到里面没有?”
和玉神色凝重的摇摇头,“奴婢查过了,这几日从荷花池经过的,除了熙和宫的奴才,还有好几个其他主子身边的人,瞧着都可疑,可是每个从那经过的人都有差事,奴婢无能……”
“你不必自责,既然做出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情的主儿,又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皇后摆摆手,“这事不必再查。”
和玉瞧着皇后已经变得平静的脸,称了一声是。
夏季总是容易让人浮躁的季节,可是临近夏末,秋老虎来了也挺难受,庄络胭因在病养中,宫里的冰块新鲜果蔬一样不缺,加之皇帝经常来做做,下面的奴才更加不敢怠慢。
把玩着手中的一截蚕丝线,庄络胭靠着贵妃椅上,神情说不出的惬意。
“主子,太医来给您请脉,在外面候着呢。”听竹走进屋内,瞧见自家主子把玩着蚕丝线,便想起从荷花池中打捞出的乱绳杂草,面色微微一变。
“让他进来吧,”随手把蚕丝线放置一边,庄络胭笑了笑,声音中尚带着一丝暗哑,却无端给人楚楚可怜的味道。
“微臣见过昭充仪。”
“卢太医不必多礼,”庄络胭微微一笑,待卢太医起身后,由着身边的宫女替自己手腕上缠上请脉的丝线,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要赞叹中医的神奇。
卢太医在太医院任职多年,宫里见不得人的事情看得不少,所有越是昭充仪这样受宠却不骄纵的妃嫔越不敢得罪,因为这样的女人向来活得久,受帝王重视的时间也越久。
“昭主子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不能受热吹风,最近两日不可食辛辣之物,余者倒也不惧。”太医这话说得巧妙,明面上说着身子的事情,实际上却是在向庄络胭表示自己的善意,身体没事了,就表示可以侍寝了。
伺候在一旁的听竹与云夕闻言,便会意的取了东西赏给太医,后宫中不就是这样么,互相利用,既然存在共同的利益,不如在小事上大方一点。
待太医离开,庄络胭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宫人,摆了摆手,“这里留听竹与云夕伺候便是,你们退下吧。”
“是,”伺候的人静静退了下去,庄络胭把手边的蚕丝线挽作一团,冷笑道,“我还真没有想到这徐昭容还会来这一手。”若她真的不识水性,就算是将计就计恐怕也要丢掉一条小命。
闺阁中的女子,自然不识水性,跳入水中被水草缠住,不管是有意无意也必死无疑。徐昭容来这一手,不管是自己与孙容华谁丢了命,另外一个人定会受皇上责罚,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只怕唯一计划之外的,便是自己会水性了。庄络胭把蚕丝线团丢进旁边的茶盏中,见那白色的线团染上茶水的颜色,淡淡开口道:“咱们熙和宫里觉向来沉,晚上也瞧不见什么不该瞧的。这杯茶凉了,端出去倒了吧。”
“是,”云夕端起茶盏走了出去。
听竹执起团扇上前替庄络胭摇着扇子,压低声音道:“主子,徐昭容怎么会料到孙容华会有这么一手?”
“也许孙容华那里有她的人,或许……”庄络胭冷笑,或许这位是想派人把她推进池中,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位徐昭容想算计自己是不会错的了。
听竹也听出了庄络胭的话中之意,当下咬着牙道:“好个算计。”
“这么点手段算什么,”庄络胭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后宫中的女人谁没有几分算计,徐昭容敢这么做,就要有被人发现的胆子,这四周眼睛多着呢。”
听竹倒是没有料到庄络胭说起这种事情如此平静,有些黯然道:“难不成主子就让她白白算计了?”
“怎么会是白算计?”庄络胭睁开眼笑了笑,她这具身体的同母兄长得到升迁,瞧着皇帝的态度对她也不是没有半点情义,至少自己如今已经入了她的眼,究竟是祸是福还说不准呢。
御案前,封谨合上手中上报鸡毛蒜皮小事的折子,抬首看向一边的高德忠,“高德忠,熙和宫的昭充仪怎么样了?”
“回皇上,方才太医院的人来报,昭主子已经无甚大碍,只是嗓子略有沙哑,近来不能食辛辣之物,也不可受热。”知道皇上对熙和宫的主儿有几分兴致,高德忠对这位主儿的事情也时时上心着。
“既是如此,让殿中省的人不可短缺了熙和宫的冰块,果蔬也挑新鲜的送去,”封谨想了想,“顺便你派人去问问昭充仪,熙和宫的厨子用得可还顺心,若是不得用,便重新换个人。”
“皇上细心,奴才这便叫人问去。”高德忠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方才内侍监的太监见皇上忙于国事,也不敢御前叨扰,所以奴才斗胆替内侍监的人问问,皇上今儿可是要翻牌子?”
“既然昭充仪身体已经大安,今儿晚上便去熙和宫吧。”封谨重新拿起一道折子,“昭充仪受了不少惊,合该抚慰一下才是。”
“是。”高德忠见皇上似乎不愿再开口,便安分的站在一边,只是心里开始盘算着往日是否有怠慢过熙和宫的那位主儿。他冷眼瞧着,皇上待熙和宫的这位,确实有着几分实打实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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