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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第2页）

虽说二儿子乖巧，但长子真是一个人淘了两个人的份，蕙娘也有点无奈了，作好作歹，又是威吓又是哄骗地，好容易把两个孩子都安顿下来了，三人一起吃了饭。乖哥扭着身子下了地，就凑到哥哥跟前，揪着哥哥的袖子，&ldo;哥，捉蛐蛐儿‐‐&rdo;

&ldo;好呀，你捉给我。&rdo;歪哥哼了一声，把袖子给扯出来，乖哥立刻又揪住了。&ldo;我、我瞧你捉。&rdo;

当哥哥的越是嫌弃弟弟，做弟弟的就越是要粘着他。两个人夹缠了好一会，蕙娘也有点奇怪，&ldo;怎么今天斗了这么久呀？&rdo;

往常斗上两句嘴，歪哥也就带着奶娃娃弟弟出去玩了，今日他却似乎不愿动弹，把乖哥又欺负得眼泪汪汪了，也不愿意和他出去捉蛐蛐儿。被蕙娘这么一问，歪哥面上一红，他有几分迟疑地低下头，拿脚尖跐着地，犹豫了一会，却还是没有说话，反而牵起了乖哥的手，&ldo;现在可没有蛐蛐儿，走，捉蜻蜓去！&rdo;

&ldo;噢，捉蛐蛐儿、捉蛐蛐儿！&rdo;乖哥哪管那么多，一路欢呼着和哥哥一道出去了。蕙娘摇头失笑，冲刚进屋不久的廖养娘道，&ldo;他要再大一点，还有谁能制住！&rdo;

廖养娘一时没有说话，等丫头们把桌子给收拾了，方低声道，&ldo;他上回来冲粹园的时候，也是这样，半夜偷偷地哭。这孩子，心事重着呢，在府里的时候分了心不觉得，到了园子里，就想爹了……&rdo;

权仲白的确是在这里和歪哥分手的，蕙娘听了廖养娘的话，一时也是百感交集，她想了想，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道，&ldo;一走就是一年多，他也该回来了吧。&rdo;

廖养娘最怕的，就是蕙娘有和离的心思，此时听她语气松动，老人家眼中不由闪过喜色，正要从容开言，将蕙娘心意劝转，帘子一掀，却是绿松吃过饭进来了，一进来便看了蕙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蕙娘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她点了点头，先吩咐她，&ldo;让白云把我屋里的算学书，拣几本难得又浅近的，送到桂家在西北面的庄子上去，就说是我给大姑娘的。若是大姑娘还想再看别的，让她只管开口‐‐再补上三份表礼，用最上等的尺头吧。&rdo;

绿松自然立刻就去操办，廖养娘的注意力，也被蕙娘转移了，&ldo;您倒是看重桂家的大丫头……要我没记错，她今年都已经有□岁了吧？&rdo;

&ldo;女大三、抱金砖嘛‐‐&rdo;蕙娘见廖养娘的脸揪了起来，不由得咯咯直笑，&ldo;好妈妈，你别着急，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嫌桂少奶奶名声不好，配不上我们歪哥吧……&rdo;

廖养娘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倒是直认不讳。&ldo;眼看您是不知何时才会再生了，我还指望歪哥能给咱们这房开枝散叶，多留些血脉呢……他们家的女儿，可娶不得。&rdo;

蕙娘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笑意盎然，&ldo;我也不是为歪哥看的，他们家大妞妞，是比歪哥大了几岁。可说起来，不是和乔哥年纪相当吗？&rdo;

廖养娘的神色，顿时就是一动，她寻思了半日，才道，&ldo;这，好像是错了辈吧……&rdo;

&ldo;瑞云是说给了桂少奶奶的堂弟不错，可这一堂，也都堂得快出五服了。辈分倒不能这么算……&rdo;蕙娘笑着叹了口气，&ldo;算了，怎么都是十年后的事，乔哥论起来，可比不上许家两个小公子呢，都只是看缘分罢。&rdo;

两人说了一套，廖养娘不放心歪哥、乔哥，便出去亲自看着他们。这里绿松进了里屋，见无人在侧，便压低了声音向蕙娘回报，&ldo;刚才云妈妈格外问了我几句，问我您在冲粹园，出去了几次，平时都做些什么……&rdo;

蕙娘不免微微一笑，绿松又道，&ldo;我说您就出去了这一次，往常过来，多半也就是在园子里骑骑马，一般都不大出门。过几天，我再把您给桂家几位公子小姐送表礼的事，透给她听罢。&rdo;

这么回答，自然相当恰可。绿松做事，一直都是很令人放心的。蕙娘想了想，倒说，&ldo;不要紧，她多半就是随便问问，送表礼的事，她没问，你也不要刻意说给她听。&rdo;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令绿松，&ldo;你也是忙活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rdo;

绿松现在也是成亲的人了，一般不在院子里过夜，听蕙娘这样打发，她会意地一点头，并不露出一点失落，便碎步出了屋子。蕙娘心知肚明：这一回去，她肯定是闭门不出，直到第二天早上为止，冲粹园不管有多大的动静，绿松也都会当作没有听见的。

此时距离蕙娘平时就寝的时间，还有一个来时辰，她站在屋里，一时倒有些犹豫‐‐平时的蕙娘，倒也不会那么沉不住气，但现在只要一想到桂家的那本帐，她便真是有些坐立不安了。思来想去，到底还是一咬牙，先出了里屋，往她自用的书房走去。

她送给桂家的那本鸾台会假账，完全没有动过手脚，桂家拿着两本账，无法推出真帐，其实也并不能说是他们的无能。而蕙娘的自信，也不是因为她有信心压过世上所有帐房，办到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又不是专业做帐的，怎么能和那些三四十年的老帐房相比？

但她所掌握的一项资源，的确是无可取代，近乎独一无二。也就是这一样宝贝，让她有充足的信心，可以估算出鸾台会在火器作坊上的底蕴。甚而是从这火器作坊顺藤摸瓜，把他们在全国的分部都揪出来，虽不能具体到人数，但已可制作出一张势力分布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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