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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古怪的鬼面人（第3页）
黑牙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他知道，这是心魔。
可他也知道，这确实是真实的自己。
良久，他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铜铃??那是妹妹生前最爱的玩具。他轻轻一摇。
叮。
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墓室为之一震。镜面龟裂，绿焰骤灭。
“你说得对。”他低声道，“我确实恨过。但我现在选择记得她笑的样子，而不是她死的模样。”
他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地道深处，留下一句呢喃：
“如果这就是软弱……那我宁愿软弱到底。”
而在南方山谷，柳七正面对另一场考验。
那日骨杖显现血字后，他一路南行，直至抵达一处隐秘村落。村中居民皆为守魂遗民后裔，世代守护一口“忆泉”??相传饮其水者，可短暂见到来世或前世片段。近来泉水却变得浑浊，许多人喝下后陷入疯癫，口中只反复念叨：“棋未终，子未尽，执白者当诛。”
柳七察看过泉眼，脸色骤变。
泉底深处，竟沉着一块破碎的《终律》残页，正不断释放出扭曲的精神波动。更可怕的是，这块残页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由**活人意识炼化而成**??有人将不愿遗忘的记忆强行剥离，献祭于此，只为重启旧日秩序。
他盘膝坐下，以骨杖点地，引动地脉清流试图净化。可刚施法片刻，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师父，您真的相信‘新世界’吗？”
他猛地睁眼。
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穿着百年前守誓者学徒的白衣，眉目与他早逝的女儿一模一样。
“是你？”他声音颤抖。
“若您执意摧毁《终律》，那我也只能成为您的敌人。”小女孩微笑，“毕竟，女儿总该继承父亲的意志，不是吗？”
柳七沉默良久，终是摇头：“你不真是她。真正的她，临终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爹爹，我不想再看到血了。’”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扭曲，身形溃散。
泉眼轰然炸裂，残页化作飞灰。
柳七拄杖而立，老泪纵横。
他知道，他们都在利用“记得”来制造仇恨，可真正的“记得”，本该是用来告别的。
一个月后，四人再度聚首于桃林。
沈眠负伤未愈，小鸢眼神坚毅，黑牙嘴角带血，柳七杖头焦黑。他们彼此相望，无需多言。
“她要重建《终律》。”沈眠开口，“不是靠武力，而是靠让人们主动放弃自由，重回‘被守护’的牢笼??只要恐惧足够深，怀念就会压倒清醒。”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战斗。”小鸢轻声道，“是让更多人记住，他们曾经可以选择。”
黑牙咧嘴一笑：“那就让全天下都学会唱歌。”
柳七点头：“地脉尚存一线清明，我可助你们将声音传遍山河。”
沈眠抬头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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