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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2页）

&esp;&esp;明华裳站在地上，看着四?周红彤彤的摆设，都无从下脚。明华裳瞧见旁边一个钿螺漆箱里堆满了红稠，她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衣服，问：“山茶，这是什么？”

&esp;&esp;山茶正在找茶具，闻言回头扫了眼，说：“哦，那是我?跳舞用的绸带。”

&esp;&esp;明华裳比划了一下，难以理解：“跳舞用得着这么长的绸带吗？不会把自己绊倒吗？”

&esp;&esp;屋里只有冷茶了，山茶随意倒了盏，端到明华裳身前，吊梢眼微微向下睨着，嗤道：“只有蠢货才会被绊倒。”

&esp;&esp;明华裳隐约觉得这话在讽刺她，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山茶将?茶盏塞到她手里，倾身勾起红绸，在这路都走?不开的小屋里旋转起来。

&esp;&esp;红色丝绸宛如飞云流水环绕在她身侧，大红波浪上下翻滚，越转越快，底部襦裙像花一样怦然绽放。

&esp;&esp;绚丽又惊险，明华裳每一步都担心她踩到裙角或者被红绸缠住，但山茶每一步都踩在旋转与跌倒的交界。最后，山茶像变戏法一样将?所有红绸收入手中，旋身骤停。

&esp;&esp;明华裳忍不住鼓掌：“厉害，跳得太好了！”

&esp;&esp;山茶将?红绸收好，面对这样直白?的、不带狎亵意味的赞美，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鬓边碎发，说：“不过是基本功罢了。我?真正厉害的还没?使出来呢。”

&esp;&esp;“是吗？”明华裳从没?见过跳舞这么厉害的人，好奇问，“那你最拿手的舞是什么？”

&esp;&esp;山茶指向外面，说：“飞天舞。”

&esp;&esp;明华裳好奇：“那是什么？”

&esp;&esp;这大概是倒更愿意去查哑奴，但明华裳在里面，闹得十分显眼，明华章怕她出事，只能进里面盯着。他凉凉瞪了眼谢济川，丝毫不接他的玩笑，不为所动道：“快去。”

&esp;&esp;谢济川嘟囔了句“无趣”，慢悠悠转身。他正要往黑暗中走?，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尖叫：“小心！”

&esp;&esp;谢济川和明华章齐齐回眸，看到红绸带断裂，山茶失去平衡，直接摔了下来。

&esp;&esp;飞天

&esp;&esp;明华裳见山茶绕了几圈，但始终不?落地的时?候，以为这是她设计的动作，直到红绸发出一声裂帛声，山茶控制不及从半空中掉下去，明华裳才意识到出事了。

&esp;&esp;楼下?人群惊呼，明华裳赶紧往大堂奔去。她跑得急，楼梯又十分狭小黑暗，只剩最后几阶时?她不?留神一脚踩空，直直往地面扑去。

&esp;&esp;明华裳本能?闭住眼睛，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平稳有力地接住她。明华裳怔怔抬头，撞入一双盛着清梦和星河的眼睛。

&esp;&esp;明华裳突然明白戏折子里那些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桥段了，哪怕他此刻面容平庸，但镇定?的眼神、有力的手掌、从容沉稳的气度，带给人的踏实感远超一副皮囊。

&esp;&esp;明华裳想到他可能?看到了刚才她又是吵架又是撒泼，难得讪讪的，明华章将她扶好?站稳，低声道：“看路，别冒冒失失的。”

&esp;&esp;容貌可以乔饰，声音却无法改变，明华章嗓音又轻又沉，像一缕电穿过她耳廓，明华裳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她小幅度点头，不?好?意思再?看明华章，往舞台中央看去。

&esp;&esp;舞台上已经挤满了人，山茶表演舞蹈时?绸带突然断裂，她跳舞的动静不?小，摔下?来后更是惊动了全楼，老鸨、杂役丫鬟、青楼女子都围过来看。

&esp;&esp;万幸山茶离地不?远，没有摔出大碍，但她一直尖声喊疼，想来是伤到骨头了。

&esp;&esp;江陵和任遥也从另一边跑下?来了，江陵急吼吼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掉下?来了？”

&esp;&esp;山茶是老鸨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新秀，老鸨大概是全楼接住明华裳后就悄然没入背景中，他那么高?的个子，走在阴影里，竟然没人注意他。人群都围着山茶时?，他默不?作声望着头顶的横梁，然后走到梁下?，捡起那一大堆红绸。

&esp;&esp;他手?指冰凉修长，压在大红丝绸中，衬的那截指尖像玉一样。明华章有目的翻找，没一会，他指尖微微一顿，仔细摩挲红绸边缘。

&esp;&esp;是的，他没猜错，这段绸带被人动过。他仔细看红绸边缘，上面的丝顺着一个方向抽动，看起来是被刀割裂的。

&esp;&esp;所以，某个人将山茶跳舞用的绸带割短了一截，她跳下?来时?自然无法够到地面。她被迫在空中多盘旋，致使?红绸不?堪其负，中途撕裂。

&esp;&esp;这和昨日的命案有没有关系呢？是凶手?的某种?安排，还是山茶得罪人太多，单纯被人报复了？

&esp;&esp;明华章看了一会，将红绸放回原地。老鸨和青楼女子们或真或假安慰着山茶，明华裳则趁这个机会观察众人表情。肢体动作和神情变化，可比她们的嘴诚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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