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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顾意冬不能看她，他一直死死地盯着碧绿碧绿的荷塘，却满眼血腥颜色，他问：&ldo;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do;

乔落也没有回答，他口不择言：&ldo;我很想问问乔大小姐，你屈尊为我妈侍候屎尿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rdo;

他那时似乎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但现在他也记不得了，他当时只觉头脑发热压抑良久的恨意可算倾泻而出，真的太久了。

她只是轻声说：&ldo;意冬，我要走了。&rdo;

顾意冬倏然打住，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震撼。

&ldo;签证已经下来多时，去美国，下周的机票。&rdo;

顾意冬盯着她平静的脸，踉跄后退，笑容惨淡，一边点头：&ldo;好！好！不愧是乔落，不愧是乔落！！！&rdo;

就在那前一天，他们还像平常一样，上课、下课、在食堂吃饭，晚上他送她回寝室，在楼下摩挲她的头发，轻语：&ldo;怎么最近瘦了好多，好好休息。&rdo;女孩面目恬然，巧笑倩兮：&ldo;你不也一样瘦？你也好好睡觉。&rdo;

他当时胸口怜惜到心痛，他真的很想陪在她身边，那是他梦寐以求多年的幸福位置。他想对她好，像他发过的誓。

对她好，一辈子。

可是他不能了。

所以他想尽量的对她再好一点，再好一点。

乔落看着他的目光那么哀伤：&ldo;不然你要我怎么办？意冬？&rdo;

那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心上，轻轻一触，就融入血脉，让他在之后无数个夜里，疼痛不已。

他猛然背过身去，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fèng迸出来，每一字都耗尽他全部心力，他说：&ldo;乔落，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永远别再回来。&rdo;

乔落当真转身就走。

他听到声音那么慌张地转过身，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踉跄地跟上前去，他想拉住她。

他的脚步破碎，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血淋淋的。

可他仍固执地追着女孩的背影，凄惶的。

他想抱住她，抚着她的后背，跟她说：落落，不要哭，落落……没有我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落，我……永远爱你啊。

可是他终于追不上了，女孩越走越快，最后飞跑起来，一转身就消失在转角。

顾意冬觉得所有感官都痛得承受不住，他整个人都在哆嗦，眼前的世界摇晃得厉害。一手支住树干缓缓地蹲下来，蜷缩着，蜷缩着。

树上的蝉嘶声鸣叫，有声音从顾意冬心底传出，清亮的女孩嗓音：&ldo;说吧，顾意冬，本姑娘等着呢。&rdo;

男声有些局促：&ldo;说什么？&rdo;

&ldo;呆子！为什么不让我收他们的情书？&rdo;

明明天气不热，男孩却觉得周围空气黏热得受不了，他觉得背后有汗流下，他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太过重视，但终于还是说：&ldo;我喜欢你。&rdo;

女孩的脸一下子红透，将手里的书包掷向他，嗔道：&ldo;呆子，谁让你说这个？&rdo;扭身就走，男孩一下子慌了，他哪里懂得女孩口是心非的害羞心情，急急拉住她的手：&ldo;我，我是认真的！落落，我从小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非常非常好，我会永远宠你爱你，做你的小跟班，为你跑腿，逗你开心，让你永远快乐！&rdo;

女孩没回头，却说：&ldo;我又不是慈禧，要小跟班和跑腿的干什么？&rdo;

他窘住，急得不行，又一时哽住没有词汇，急得眼眶都泛红。

女孩却笑嘻嘻地转过头来，脸颊嫣红，侧着头看他：&ldo;永远对我好？&rdo;

他连忙点头：&ldo;永远，永远！你……你不信我可以发誓！我顾意冬发誓！永远对乔落好！&rdo;

我顾意冬发誓！永远对乔落好！

苍天在上，那是他最真的心。

呵，那样年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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