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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ldo;别贫嘴,&rdo;穆双涵严肃道:&ldo;跟你说认真的!&rdo;

&ldo;不行!&ldo;骆昭翊摇摇头,难得坚持不如她的意,他自己有恃无恐,可保不准他父皇会不会迁怒穆双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别去了。

穆双涵蹙眉,拉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抬眼望他,低声道:&ldo;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不放心你……&rdo;

骆昭翊的心刹那间软了下来,又隐隐作痛,却并非疼得厉害,而是酸涩,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眉心,吻又落在她的唇上,辗转片刻,笑了一下,拂开她的手,转身出了门。

穆双涵的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动作,轻轻叹了声,垂下了眼眸。

凤仪宫,皇后端着药碗走到床边,一语不发地开始喂药。

文帝偏了偏头,用手轻轻推开药碗,&ldo;拿走吧,朕的身体自己清楚,这药,再喝也没什么用了。&rdo;

皇后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了,&ldo;陛下,你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怨恨臣妾?&rdo;

&ldo;不,不是,&rdo;文帝缓缓道:&ldo;朕恨不了你,朕永远不会怨恨你,从蓉,你明知故问……&rdo;

皇后怔怔的看着他,表情漠然,眼中却泛起雾气,泪水一滴滴划下脸庞,她突然起身狠狠摔了药碗,只听&ldo;啪&rdo;地一声,碎裂声仿佛震在心上,之后是更冷寂的静默,她嘶声道:&ldo;这么多年来,我过得疯疯癫癫浑浑噩噩,难不成你也糊涂了吗?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你是在折磨谁?&rdo;

&ldo;朕……以为是你……&rdo;

&ldo;你以为是我想要你的命?所以你百般遮掩,以为这样便是赎罪了吗?&rdo;皇后笑声凄厉,字字哽咽,&ldo;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为什么你始终不信,我若要害你,你还有今日吗?在你心里,究竟当我是什么?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rdo;

她倚着柱子,忍了这么多年的眼泪如泉涌而下,哭得撕心裂肺,&ldo;从鹊背弃我,你也背叛我,我守着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孩子日日痛苦,把自己都逼疯了!都说我冷漠,可有谁是天生没有心的?你只会愧疚,只会补偿,只会小心翼翼的给予一切,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解释,我要知道为什么!你若对我真心,为什么和从鹊一切背叛我?若无真心,又为什么把我困在这深宫里这么多年?为什么?&rdo;

&ldo;因为朕想留下你!&rdo;

文帝听着她一声声的控诉,眼泪也溢出来了,他闭了闭眼睛,喃喃道:&ldo;从蓉,因为朕想留下你。&rdo;

皇后痛彻心扉,只觉眼前一片模糊,&ldo;留下我?呵呵,我的陛下,你真是糊涂了,你莫非忘了,当初我为了能嫁给你,和我族人断绝了一切关系,我早就为你留下,为你放弃了一切!可你现在来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下我?哈哈哈,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rdo;

文帝动了动嘴唇,他很想说什么,可又拼命在忍着,喉咙处又漫上腥甜的味道,他硬生生憋回去了,眼中的光亮又黯淡了些许。

&ldo;我当初已经不求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怨不得任何人,你把我当成从鹊的影子我也不在乎了!我只想生下我的昭昭,带着他回西夷……可你呢?你趁我产后虚弱联合从鹊换走了我的孩子,你唯一没想到的是我当时还有意识……我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不愿相信,不敢相信,恍然间以为是做了一场梦,所以到头来连我自己也分不清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昭昭!你困住我,不准我迈出皇宫一步,我装疯骗你,结果却真的把自己逼疯了,哈哈,哈哈哈,真可笑,太可笑了!&rdo;

皇后轻声呢喃自语,&ldo;我曾经以为,从鹊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可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大梦……也许一觉醒来,我还在躺在大草原上,睁眼便是澄净的蓝天,我从来没有进京来找从鹊,也没有遇见过你,这只是我的一个噩梦……&rdo;

她仿佛万念俱灰,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念,比文帝还像个将死之人。

文帝心中大恸,脱口而出:&ldo;从鹊跟我都没有对不起你,她是为了保护你,因为当时……你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rdo;

皇后抬起头,面上一片茫然,她没有办法理解文帝这句话的意思,她父母亲人族人都还好好的在西夷……什么叫,当时她已是从鹊唯一的亲人了?

文帝自觉失言,皱紧了眉头。

皇后步步相逼,冷声道:&ldo;难不成你还要守着这些事情到死吗?除非你叫我陪葬,否则我一样会知道!&rdo;

文帝抚着额头,沉默半响,长叹一声,低低道:&ldo;当年,西夷强势,虽比不上大景人多势众,但信奉圣女和神殿,上下一心,对大景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于是先帝故作贪恋美色,强娶西夷圣女,也就是你姐姐,为的便是从内部瓦解西夷。你当初刚至帝都,对朕说是偷跑出来找姐姐的……但事实上,是你父母亲想让你继承你姐姐的位置,去当圣女,而你不愿,这才跑出来的,是不是?&rdo;

皇后木木地点头,的确是这样,因为西夷圣女,也就是听上去美好,但规矩甚多,必须终身不嫁,日日呆在神殿静心祈祷,进食只能饮水茹素……日子比苦行僧还要不如,当年她正值妙龄,性子又野,哪里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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