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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见小妮子猛地抬头，双眸中满是惊诧之色，明珠悄悄勾唇，对窦姨娘轻轻一福，转身出屋去了。

月光如水，柔柔轻晃，在青石板小径上映出一层浅浅的蓝，明珠踩在上头，眯眼沐浴着夏夜的风，只觉活着的感觉真是再惬意不过了，她瞥见草地上开着一片红白相间的圆形小花，以前似乎从未见过，便不由多看了几眼。

冬莺连忙小跑过去摘了几朵，双手奉上，明珠接过点头道。

&ldo;不错，很有眼色，方才那些话，你也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说的吧？&rdo;

冬莺双肩一抖，扑通跪倒在地，咬牙脱口道。

&ldo;姨娘性子太善了，不过仗着老爷的宠爱才能安然无事，可我大哥昨日来信说，老爷在盛京逛窑子，又赎了个姐儿做新姨娘，那女人十分厉害，到时领回家中，若和夫人、二姨娘这两人凑做一堆，姨娘只怕没有活路了，奴婢、奴婢看得出来，这屋里只有小姐是个明白人，所以今个儿才敢说这话，希望小姐能帮衬姨娘……&rdo;

明珠盯着她的头顶，手指轻轻拨弄花瓣。

&ldo;方才我说要让翠盏留下，并未就要赶你走，你又为何做出那般绝望的形容来？&rdo;

冬莺咬着下唇。

&ldo;小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奴婢以为小姐是怀疑奴婢搬弄是非，所以故意留下翠盏，就是要提醒姨娘亲贤良远小人。&rdo;

明珠失笑道。

&ldo;亲贤良远小人？你还念过书？&rdo;

冬莺绞着衣带，不好意思地道。

&ldo;这、这是小时候听小姐读书，便留了心，跟着胡乱学了些，最多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而已。&rdo;

明珠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她，这丫头生得清清瘦瘦，瓜子脸庞薄嘴唇，眼睛亮堂堂的，确实是一脸机灵相，不过耳濡目染便能自己识字，好好栽培定能如浅梅一般，成为自己的心腹。

她还魂前，小白花曾叮嘱过，窦姨娘身边的冬莺是个聪明的丫头，就是性子太冲了，没有她的翠盏沉稳，如今看来都是傻话，窦姨娘那样软弱的人，在明府没受大罪，除了明堂好色外，只怕也有冬莺几分功劳，可惜一个伶俐丫鬟，偏跟了两个不成器的主子。

她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弯腰亲自将冬莺扶起，和颜悦色道。

&ldo;起来吧，我还有事要交待你去做呢！&rdo;

更鼓敲过两下，明珠屋中的灯便也应声而熄，冬莺放下绣床的帐子，遣小丫鬟们自去睡觉，随后走到院子里立着，一直等到三更，她已是忍不住哈欠连天，眼皮打架，这才听到墙头开始有些响动，冬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躲到大柳树背后悄悄张望。

片刻后，只见墙头上跳下一个人来，借着月光，冬莺看清了他的体貌，心下暗惊，不由对明珠交给她的第一件差事有些犹疑，甚至觉得明珠这是在试探她的忠心，她咽了口唾沫，点燃手中的灯笼，突然亮起的火光将那人吓得连退几步，冬莺忙低声道。

&ldo;许公子不必害怕，是小姐让我在这等你的。&rdo;

此时屋中的明珠早已从床帐中坐起身来，外头灯笼一亮，她便知道她等的人来了，穿戴整齐以后，她重新燃起青灯，端坐于桌前。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许文驰走了进来，背上挎着个包袱，一脸破釜沉舟的郑重表情，一番欲言又止后，他一字一句道。

&ldo;珠儿，白日是我混账，如今我已经全都想通了，今夜就带你离开火坑，远走高飞！&rdo;

明珠皱眉，不大确信地看着他。

&ldo;你是说，你要和我私奔？&rdo;

许文驰坚定地点头。

&ldo;天下之大，总有你我安身立命之所，哪怕是粗茶淡饭，我也愿意和你执手一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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