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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ldo;自然容不了她。&rdo;陈氏气得冷哼：&ldo;我怀你时，方玉婷的姨娘进门，也没少出力气我。好在她死得早，这笔账就算在她女儿头上好了。&rdo;

&ldo;母亲消消气。&rdo;这些过往方玉荷不知道听陈氏提过多少次，以前方玉婷不在跟前，碍不着她什么事。除了嫁妆银子老是被侯夫人哄着拿出来，有些不顺心。此外，相公疼爱儿子可爱，婆婆也还过得去，她算是过得很幸福，因此看什么都很包容，人也很和善。即便陈氏老是说，她不在府里，不以为意。

若非她自己急功近利，一直觉得高攀了侯府，怕日后地位不稳固，怀孕时悄悄去吃那&ldo;女转男&rdo;的药材，也不会搞垮了身体。

好在真的生了个儿子，才算放了心。自己的身体，养一日算一日，受些苦也就罢了。这个秘密，连陈氏也不知道，她也将终身隐瞒，谁也不会说。

如今方玉婷也嫁过来，侯夫人的重心一下子就变了，成日里去讨好她，方玉荷这才发觉，方玉婷果真是挡道的狗，饶不得。

母女二人正在&ldo;互诉衷肠&rdo;，外间新来的芍药过来报，说是抓到方玉静的丫头柳朵在角门那里，跟后面弄巷里卖杂货的西婆子鬼鬼祟祟。那婆子倒是乖觉，说是找她弄泻药。

问是不是自己吃，偏又不说。

陈氏一愣，立时便问：&ldo;买个泻药也鬼鬼祟祟，五丫头调教的什么鬼样子……&rdo;话未说完，方玉荷已经冷笑着对芍药道：&ldo;柳朵一个小丫头，这会子才跑出来买药，定然有鬼。你去探探她的口风，看是要给谁吃？我瞧着五妹妹不像是拉不出来的样子么。&rdo;

陈氏嘟哝：&ldo;除了她，还有谁能让柳朵那丫头跑腿，而且还不光明正大的去外面买，偏找个婆子偷偷摸摸……&rdo;

两个人说着突然想到在方玉静院子作客的方玉婷，相视抿嘴笑起来。

&ldo;她要就给她吧。&rdo;陈氏稍一转弯，就想到了，笑眯眯的：&ldo;把那丫头放回去，就说我在跟姑奶奶说话，没见你。还有，给西婆子十两银子，把我柜子底下那名贵的麝香拿一些，加在泻药里面。&rdo;

方玉荷听了道：&ldo;母亲还有这东西？听说不容易得呢。&rdo;

&ldo;是啊，活血化瘀是极好的，就是怀了身子时不能用，有落胎之效。&rdo;陈氏冲她点点头：&ldo;若是我们想岔了，那就舍一点儿药材罢了，没有身孕的人吃吃无妨。若是猜对了，那可就是渔翁得利的好事。&rdo;

芍药得了旨意，走出去跟那西婆子嘱咐一番，才命腊梅送出去，又将关押在厢房的柳朵放出来，呵斥道：&ldo;夫人没空理你们这些腌臜事，此刻便饶了你。&rdo;

那婆子就扑上去，拉着柳朵便走，一面挤眉弄眼。待出去后，才道：&ldo;姑娘在这里等着，婆子去去就来。&rdo;

瞧着柳朵狐疑的目光，婆子跟她咬耳朵道：&ldo;刚才芍药姑娘问我，我咬牙说啥都没有，只是跟你闲聊。她自然不信，说要禀告夫人。可惜夫人忙着跟姑奶奶说话，却不见她，她又不好没凭没据总关着你我。&rdo;

&ldo;是了。关久了我们小姐自然会派人来问，只要咱们咬死了不认，无凭无据的，她也没办法。&rdo;柳朵倒是明白为何芍药这么快就放过了她们，又小心的道：&ldo;那妈妈快去快回，我这边瞧瞧她还有没有盯着咱们。&rdo;

&ldo;是了。&rdo;那西婆子答应一声，赶紧去了。柳朵又在后面小声道：&ldo;要温和一点的药，别伤害了身子。&rdo;

&ldo;省得，放心吧。&rdo;那西婆子回头小声说：&ldo;我只给你一半的量便是，又省了银子，只拉屎，不伤身。&rdo;

何家贤听到方玉婷小产的消息传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红果急匆匆来报，说方玉婷在方玉静院中喝茶，突然腹痛如绞，随后下身就见红了。

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保不住了，不过还在努力救治。陈氏已经查明，药是方玉静下的，她供认不讳，柳朵被绑了，咬死了只说给方玉婷吃的泻药，并不会伤害胎儿。

何家贤愕然，急忙起身去鹤寿堂。家里出了这种大事，装聋作哑就太虚伪了。

冯姨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直哀求：&ldo;夫人，五小姐哪里会做这种事情，不要冤枉了她呀。&rdo;

方玉静跪在鹤寿堂门口，一声不吭，任凭冯姨娘在背后哭嚎，见何家贤进来，才将头抬一抬，随后抿着嘴，并不说话。

陈氏无法，只能捏捏额头，头疼的很：&ldo;既然你已经招认了，且看大夫怎么说。&rdo;话音未落，内堂传来方玉婷痛苦哀嚎的声音，不住的叫唤。金娘子出来道：&ldo;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了，已经落下来了。&rdo;

陈氏摇摇头，脸上满是痛楚：&ldo;玉静啊玉静，你怎么能干出这等糊涂事。&rdo;痛心疾首的扑到她身上：&ldo;她怀着身孕，哪怕是一般的泻药，也会伤及胎儿。你以为不是打胎药，就不会害到孩子了么？&rdo;陈氏也哭了：&ldo;你自己也就算了，连累方家得罪侯府啊……&rdo;

方玉静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因果，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有些难受，满脸眼泪哭道：&ldo;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没想过要害她的孩子，我错了，我想岔了！母亲莫怕，我一力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把这条命赔她就是了。&rdo;

何家贤瞧着这个还不足十五岁的小姑娘，拍着胸脯豪情仗义的模样，觉得心酸又可笑。

作为旁观者，她虽不喜方玉婷，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方玉静如此，也是亲手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ldo;如此，就等侯府派人来处置吧。到时候有什么罪责，母亲也只能咬咬牙，跟你一并受了。&rdo;陈氏此时表现出的模样，让方玉静很是感动，她大声道：&ldo;若非二姐设计害我，连累三姐差点没了性命，我也不会恨她到这种程度。是女儿连累了母亲。母亲放心，女儿给她抵命便是。&rdo;

冯姨娘已经在后面哭得瘫软，犹如一滩烂泥一般。

陈氏便问道：&ldo;还有这等缘由？&rdo;

&ldo;是，女儿误听人言，上了她的当。&rdo;方玉静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什么也不惧，当着众人的面就说了出来：&ldo;二哥入狱，二姐回来找我，说是为二哥的事情着急。我想着到底是同胞兄妹，自然是该出一份力的。&rdo;

&ldo;她说她探过文磊少爷的口风，文磊少爷不喜欢四姐，喜欢三姐，若是三姐肯嫁给他，到时候大家亲戚一场，自然不会再追究。&rdo;方玉静看了何家贤一眼，里面带着亲切，继续说道：&ldo;二姐说，当初知道三姐想嫁去侯府，只是没能嫁成，她也很对三姐不起，如今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成全三姐，又能救二哥，大家都好。只是不能说这主意是她出的。&rdo;

&ldo;我蠢，我就信了。去与三姐说，只说是我在侯府认识的朋友说的，文磊少爷的确对三姐有意。三姐自然是信我，便使人传话给文磊少爷……哪成想，文磊少爷是那样的人……三姐差点儿就一尸两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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