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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唐黛的房间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案，家人进来盏了烛台，唐黛、何馨依旧是在裕王两侧坐了下来。美人于侧，颇有些齐人之福的意思。

&ldo;袋子，你们的新人培训得如何了？&rdo;裕王一手握着何馨柔荑，一手挟了牡丹花里脊丝轻轻搁唐黛碟子里。

唐黛岂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就算全都知道，又岂能奈他何？

&ldo;差不多了，&rdo;她无意详谈：&ldo;下个月中旬大约能分派下去。&rdo;

&ldo;那就好，来，都陪本王喝一杯。&rdo;似也看出唐黛意兴阑珊，他亲自起身，将二人面前小杯斟满。何馨执了杯站起身来，唐黛坐着半天不动，何馨假扶着王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她终是站起来，勉强地饮了这杯。

接下来席中她一直沉默，裕王也喝了个无趣，小宴到亥时一刻，他便借事离了浮云小筑。

屋子里又只剩下何、唐二人。何馨令家人撤了残席，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与烛火相映，脸颊润泽如玉：&ldo;我以为你会借用这桩事，跟他提将利润四六开的事。&rdo;

唐黛依旧耿耿于怀：&ldo;我当然想四六开，可是如果你跟她睡来抵这档子事，那就真成了卖身钱了！！&rdo;

何馨于案前坐下来，白色的裙裾铺散开来，华美艳绝：&ldo;一句俗话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rdo;她抬眸看向唐黛，唇角勾起一丝笑，很是自嘲：&ldo;他总算还顾忌着你的想法，这次不过是给你个时间缓冲一下，做个心理准备而已。&rdo;

唐黛无言，她如何不明白这其中意思，他两个都要，不过只是早晚。其实就算他硬来，谁又能阻止他？

这就是势弱者的悲哀。

&ldo;心理准备！！&rdo;唐黛劈手扔了案上的砚台，砚台落地在碎石小径上发出很大的声响：&ldo;他就算有一千一万个女人，都算个p！我只是……我只是……&rdo;

&ldo;你只是觉得，这和放我在牢里，没什么区别。&rdo;何馨起身，展臂摁在她肩上：&ldo;可是袋子，这已经好太多了，真的。于我而言，跟不跟他睡，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袋子，我跟了他对我们也有好处，他这棵树很高，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有乔木庇丝萝，日后，也没人敢再打我们的主意。&rdo;她整个人都俯在她肩头，笑意渗进语声里，只是神色凄凉：&ldo;下一次……我跟他提，把利润涨到四六开吧。&rdo;

唐黛握了她的手，任她俯在肩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房里只余下更漏声声低语。夜色渐渐粘稠，月光倾满院落。

果然次日夜，裕王爷再次驾临浮云小筑。

为免尴尬，唐黛称病不出。何馨一个人陪着他在园里转了转，然后二人进了房间小酌。

唐黛自然是没有病，她一直呆在荷池中央的三角小亭里。暮色笼罩了池中粉荷，深碧的荷叶也只剩下更为浓黑的影子。风带着cháo意撩过衣袂，唐黛突然诗兴大发，她自然是写不出诗的，只突然想起那句日暮乡关何处是？

她还记得初中课本上的水墨烟青的插图，只是待她悟得这种心境的时候，已是隔世。

有脚步声在亭外响起，唐黛转头，只看到一个高挑的黑影，是刑远。

&ldo;怎么，你今天不用看门吗？&rdo;她毫不掩饰话中的刻薄嘲讽，刑远却未有她意料中的暴怒，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ldo;你敢说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么？你让她盛装出现在人前，就早该想到今天。现在又在这里自欺欺人，装什么同病相怜！！&rdo;

他语声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手已摁在腰间，试了几次，终是没有抽出长剑，唐黛却并不怕他，他作侍卫太久，连隐忍也成了习惯，所以她还有胆子冷哂着继续激怒他：&ldo;怎么，没有你主子的吩咐，你就不敢咬人吗？&rdo;

刑远的剑终于是抽了出来，冷锋架在脖子上，唐黛已经可以感到剑上入骨的寒意。但一个人飞身过来，却是山寨&ldo;叶独城&rdo;，他架开了刑远的长剑：&ldo;头儿，怒不得怒不得啊头儿。&rdo;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唐黛给护在身后：&ldo;主子叫您呢头儿，快过去吧。&rdo;

刑远寒着脸收了剑，唐黛站在叶独城身后，她的声音很低，内中却依然带着笑：&ldo;是，都在我意料之中。可是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你教我，我还有别的办法吗？&rdo;

刑远足下一滞，快步离去，没有回头。

叶独城返身去看唐黛脖子：&ldo;幸好只擦伤了一点点……&rdo;他们都有随身带药，他沾了些许抹在唐黛破皮的地方：&ldo;惹我们头儿干嘛啊，干我们这行的，刀头舔血，要他一失手，你真做了剑下亡魂，多冤枉。&rdo;

唐黛也不言语，站着看了他一阵，突然一低头咬住了他的指头。叶独城大惊，她下口极狠，差点没把他二指咬断。咬完之后，唐黛觉得心情好转了不少，呸地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ldo;一群王八蛋！&rdo;。

骂完，她浑身舒畅，施施然踱步离开。

刚踱到亭外的小径，已见着刑远快步而来，他先前的杀意已经完全掩去，语声冷漠：&ldo;主子让你去一趟。&rdo;

反倒是唐黛犹疑了：&ldo;何馨房间？&rdo;

刑远应得简洁：&ldo;嗯。&rdo;

唐黛随着他一路去往何馨住处，二人明显云雨已毕，何馨长发柔顺地披在两肩，脸上陀红未褪，艳若桃花。裕王亦只着了内衫，见了唐黛，他冲她挥挥手，唐黛回望，外面刑远已经关了房门。

&ldo;袋子，听说你病了？&rdo;他有模有样地摸摸她的额头，谎言，就算大家都知道是谎言，但在不应该拆穿的时候，都必须当成真谛。所以裕王爷深信不疑：&ldo;看过大夫了没？吃药了吗？&rdo;

唐黛吃不准他叫自己过来的意图，是收拾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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