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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挑逗（第2页）

“太悲观了，人应该学会遗忘但没人做得到，可我真心希望你过的幸福，真的能够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求求你别说傻话了。”

陈雨峰在庸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力自拔，他能说什么呢？此时的他只想着如何摆脱李云琴，从进入电梯的一刻起他便跌入魔瓶，然后看着眼前这个邪恶的女人贴上了封口，本来他出于正义前来解救她，而现在却成为个罪人，一个等待被解救的人，李云琴一步步将他拉下水，轻描淡写的使他在道德上栽了大跟头。

时间在李云琴悠悠的闲谈中加快了脚步，太阳就躲在远处的山脚下，似乎随时都会冲上来逮捕这对失意的男女，离天亮越来越近，陈雨峰反而一点也不着急了，他接受现实，频品香茗，他说服李云琴陪他一起喝，他们推杯换盏，放下一切，气氛变得异常奇妙，李云琴故意将头靠在陈雨峰的肩上，脱掉鞋倚进沙发里，意味分明的举动使陈雨峰忧心忡忡。

陈雨峰很明白李云琴的大胆是因为她的伤感，离婚使她情绪紊乱，焦躁，比任何时候都偏执，她不再是那个威风赫赫的主任而是回归了女人的原始状态，对爱情、生活的渴望，对幻想的陶醉，对他人关注的向往，她迅速恢复了自恋的那种依赖，前一刻她还叱咤在外，此时却化身小鸟落在陈雨峰的肩上，寻求一点心灵的慰藉。陈雨峰很明白她需要的肩膀更为有力，而他相显单薄，他只不过是个替代品，是小号的暖壶，廉价的棉衣，他只担得起一夜的肩膀，而无法奢望一生的守望。

所以他很想逃离，李云琴半夜的召唤根本就是将他作为一只垃圾桶，他只是在下班后继续为李云琴工作，他们永远不会平等，他永远是随叫随到的奴仆，李云琴对他流泪、痴笑，无所顾忌的换衣更加证明了他的玩偶身份。

他是李主任的休闲玩具，是她泄欲的工具，她把他当做一件转换心情的时钟，肆无忌惮的挑拔他，冷语相向，用尽刻薄，快要天亮时，李云琴提出了一个使他胆战心惊的问题。

她问陈雨峰能不能脱掉衣服。

“您醉了，你该好好睡一觉。”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李云琴用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令人惊异，这力量中泛着仇恨和不容置疑的命令，陈雨峰没想到李主任较弱的身体里竞藏着一股澎湃伟力使他喘不过起来。他躲开她，移到窗台边，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讨厌我？”

“我喜欢你。”

“那为什么？”

“你知道。

“雨峰……”

“你累了，还是睡一会儿吧。”陈雨峰靠着窗台，余光定在楼下一个缓慢移动的清洁工身上，他是这座高档小区最先起来的人，扫把在手，怡然自得，他轻缓的身体里透着与世无争，残月的寒光在天空流淌，清洁工就像一具漂浮在其中的游魂。

陈雨峰看着那个清洁工，心中燃起一丝感动，他羡慕他简单健康的生活，羡慕他乏味的脚步和身影，他想象着这个踏着清晨第一轮凉气的人在天亮之前又回到了家，他的爱人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等他。那是一幅多么惬意温馨的画面，相比之下，他好像活在梦幻中，站在浪尖。

视线拉回来，便是窗子里李云琴那花容月貌，这张困意滔天的脸和清洁工融合在一块玻璃中，不分彼此，这张脸的质问还未结束，在窗户中继续诱惑陈雨峰，更可怕的是，李云琴将她的影像投射在房间中的每个角落使陈雨峰无路可逃，在她那张铺满陷阱的面孔中，陈雨峰隐约看到赵慧的那张因失望扭曲的脸，那才是属于他的脸，才是他最终要面对的一张脸。

两个女人的脸同时浮现在玻璃中，一个真实而飘渺，一个飘渺而真实。

而他只能以真实对谎言，再以谎言对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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