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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仿生人会梦见赛博神明吗二（第1页）

苏邪梦见自己行走在冰川上面。

他不感觉寒冷，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猎犬们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他朝猎犬招了招手，它们小心翼翼地趴在冰块上，发出奇异的呜咽声，和家犬似乎没有两样。苏邪漠然看着它们，不为所动。

他发出命令：“安静”。

猎犬们把头埋在雪堆里，仿佛一个个将头颅伸进坟墓里。

他头顶的星空围绕着一个点旋转，那是中央的点。星辰旋转飞快，由点成线，由线成圆。无数个永远相隔的同心圆飞速旋转，仿佛一个永不停止转动的陀螺。

“你是谁？”那个声音又在问了。

苏邪没有回答。他听到冰川之下水流湍急，还感觉自己在被凝视。视线是有重量的，哪怕是没有感情的视线。他低下头去看。冰川表面的雪粒好像受到电子脉冲一样，微微震动，旋转飞起。雪花幕布骤然掀开，冰川之下是一张死人的脸，面无血色，苍白而诡异。

人鱼乌黑的、腕足般的长发散开，她毫无感情地看着苏邪。

“你、是、谁？”

苏邪始终没有回答。

黑山羊将一个机器人玩具塞到他手中，附耳对他说：“没有人能战胜孤独。”

无数的机器元件忽如雨下，洒满了世界。

第二日，标准时上午九点，苏邪和白雀见面。

蓝色恒星正沿着它的星际轨道，如同一只闭上的眼睛，挂在天空上方。

卡夫卡看着他们二人，询问他们入水之前的准备事宜。尽管他昨日中了箱形水母的诡计，但仿生人的特质让他恢复很快，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愿意离开海洋的渔夫。

在知道苏邪他们想要穿着潜水装备进入深海后，他便立刻行动了起来，精力满满，享受阳光。

苏邪想，他对海洋的热爱比自己预想的更深一点。

卡夫卡拿出两个钟表样式的手环（近似公民的保护环），丢给他们：“你们应该带上测量仪！潜水越深，受到的压力越强，人类最多能潜1oo米！”他看向了白雀，眼睛流露一丝关心。

苏邪把测量手环戴上：“我们会看下潜深度的。”

白雀接口道：“先坐潜水艇下去到一定深度，然后我们再潜水。”她的表情很期待。在码头，有一艘小型的黑色潜水艇，外形如同鲸鱼。

卡夫卡对上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有点担忧，又有点期待。他们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卡夫卡心想。苏邪还曾勇敢地下水，把他救起。

“希望你们一路顺风。”卡夫卡检查过潜水艇的驾驶系统后，对他们说。

通常，由于潜水艇自带的自动驾驶系统和辅助程序，人们只需要安安分分地待在驾驶座上，喝喝咖啡，观赏海底风景，兴致来了还可以拍照合影。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碰上抹香鲸和大王乌贼的可能性极小，即使真的遇上了，潜水艇高强度的外壳和每小时3o英里的速度，还有麻醉弹和鱼雷，都能够让人类全身而退，毫无后患了。

“谢了。我们不久就会回来。”苏邪说着，看了看头顶的蓝色恒星，“阳光有点强，你去休息吧。”

白雀握了握卡夫卡的手，笑着说：“不要中暑了。”

卡夫卡有点受宠若惊，在他看来，白雀就是人类。他摸了摸红鼻子，嘴唇微微开合：“感谢你的关心。”

白雀眨了眨眼，过了片刻，她理所当然地说：“什么谢不谢的啊？你也是我们的朋友啊。”

前提一：白雀和苏邪是朋友。

前提二：苏邪和卡夫卡是朋友。

结论：卡夫卡和白雀是朋友。

卡夫卡听到这话却仿佛钢铁鸟笼里的一只斑斓小鸟，瞥见了一丝突然而来的阳光，陷入了淡淡的无所适从中。

苏邪望见卡夫卡一脸窘迫，便迅速拉走了白雀。他打开潜水艇的入口，进入船舱内，白雀也随之而入。渡鸦扑扇翅膀，落在苏邪的头顶，它倒是从来不挑落脚点。

潜水艇内部的装置和操作面板对他们来说并不难以理解，因为他们都有开过太空飞船的经验，渡鸦数据库内也有驾驶潜水艇的资料，当然，是《十分钟速成潜水艇船长》。

苏邪手指点开全息光屏，调节了航速，测试了内外压强，便断开码头与潜水艇之间的数据线。

潜水艇开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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