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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lonely03（第2页）

苏邪沉默一会儿，然后捂着肚子发笑。

“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苏邪笑着问，好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类似于北极熊在南极过冬的冷笑话。

“你在恨我。”拉奥孔说。他想：这个年轻人恨我的冷酷。

苏邪静静看着拉奥孔，他厌恶拉奥孔轻蔑地说自己的恨。

他说：“难道不是你先恨我的吗？”他觉得自己声音应该更加软弱无力，但他过于疲惫，反而让他话里的冷漠显得尖刻。

“我恨你。”拉奥孔说。“如果你从来没有在出生，那就好了。”

苏邪冷冷地说：“你在诱惑我去仇恨谁，只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办法报复。”

拉奥孔笑了，他很疲惫了，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他无力辩解更多。让苏邪怀疑自己，他觉得这是很好的选择。

苏邪想：我要不要为他买块墓地，电子棺材怎么样？木制棺材太容易被腐蚀。裹尸布就不用了，那东西完全被时代甩开了。城东墓地太贵，还是城西吧。要刻墓志铭吗？叫什么？叫拉奥孔，叫他背叛了学生的人？还是不刻了。名字没有意义，他为拉奥孔刻墓碑，就好像狐狸假惺惺地给鸡唱戏。

苏邪一边揉着自己抽筋的腿，僵硬起身，一边说出他想说的谎言：“我会想念你的。”

嗯，和解，宽恕。

拉奥孔的目光与他相交，他们看起来似乎放下了很多仇怨，在生命最后的关头似乎终于原谅了对方干的蠢事。毕竟，一个人要死了，除了死亡其他都是小事。

拉奥孔双臂垂落，他已然没有力气。他胸膛轻轻起伏，仿佛青蛙发出咕咚的声音一样。他倒在十字架上，血液一直流。

苏邪计算着他死亡的时间，在最后的时刻。

苏邪看着他，轻轻地说：“其实，我一直知道我是一个王储，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拉奥孔惊愕地瞪大眼睛，他胸膛中的一口气突然变得冰冷、尖锐。他死不瞑目，尸体用那种惊异的目光看着苏邪。

这一瞬，苏邪终于感到了复仇的快意。

他笑了起来，他脑海里那些肆意的笑声也如同铜铃，风吹过，响起一片。

他笑着，笑着，接着沉默了。

他的内心是平静的。

因为他没有心。

苏邪想，他死得早了，我应该问出我的心脏在哪里。

白雀说：“……998，999，1ooo。”她缓慢地睁开了眼，带着一点害怕。如果倒吊者先生死了，她应该会有点难过。当然，不会特别难过，她一直很能接受这个世界上仓促的离别。白雀这么想着，看见了苏邪。她轻盈落下来，眼中露出开心的光。

茉莉调试着目镜，她对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感到迷惘。她此时此刻，很想回到赛博空间打一场不用动脑子的游戏。速战速决，战无不胜。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赛博空间里游戏胜利时候冒出的金色烟花，那真是让人感到愉快的场面。茉莉手臂酸痛，她一直紧紧握着能源枪。拉奥孔是怎么样的人，她也不清楚。特洛伊之战，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反正，和我们无关。茉莉想。

茉莉的红指甲慢慢剐蹭着能源枪，终于，她看到了两个人像。能源枪告知茉莉：拉奥孔已死了。茉莉觉得威廉可能会很失望。但威廉看起来很淡定，他完成过许多任务。

茉莉心想：真是无聊的人。

她按下了机关，子弹呼啸而出，气流卷动旋涡。子弹自动锁定教堂内部的身影。

极致的速度带来了较强的冲击力，茉莉有点踉跄地后退半步。

忽然，她发现了一件事:她没有听到灵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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