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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题（第1页）

在雨里滚了一遭，还搏斗出血，这种感受并不好受，比感冒发烧更让人感觉体内无力。

苏邪沿着路往前走。他的代步工具滑板已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特指它不能再代步。苏邪身上除了一点小伤，与寒冷引发的肢体不规律战栗，没有更严重的伤。他握着刀，有些茫然地在街口停住。

附近的电路都已经断开，有的人发出怒吼抱怨电路修理机器人为何这么行动迟缓，直至现在都不见踪影，另一个人回应道：朋友，有没有一种可能，电路修理机器人根本还没有起床？

于是，更大的笑声爆发在这个街区。

苏邪腹中饥饿，浑身冰冷，他是一只落汤鸡。他走了差不多三十分钟，终于走到了维尼小熊披萨店。谢天谢地，他到维尼小熊披萨店的时候，那些修理工机器人如救世主般降临，拯救了这三个街区的人类。人类欢天喜地，拥抱在一起，然后倒进全身舱，感官交互器启动。

温暖的灯光亮着，披萨店只有一个门面，一扇透明的玻璃窗能让客户观看到披萨制作的全过程。洁白的墙上，小熊维尼抱着蜂蜜，憨憨地笑着。

苏邪很喜欢这家披萨店，每次他不愿意忍受干巴巴的营养剂和家居助理机器人毫无真心的投喂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买披萨。来这家店的另一个理由是，它接受实体支付（上天知道，多少家披萨店只接受网络转账！）。于是，苏邪看着维尼小熊，仿佛看着暴风雨过后树上的最后一颗果子。

苏邪：“番茄黄桃三层芝士披萨，加沙拉酱，大份。”

机器手说：“请付款，谢谢。”

苏邪举起手环，对着机器手扫描一下。

机器手嘀嗒一声，明显高兴了。机器手端出披萨，用环保袋装好，动作有素迅速。它欢快地说：“欢迎下次再来哦！”

苏邪直接拿着披萨，热气在他嘴里涨成水泡一样。披萨的酸甜滋味里面带来了一种灼烧感。他慢吞吞地吃着披萨，瞥了一眼机器手。他想了想，道：“你的手肘是不是出故障了？”

机器手停滞了，然后很委屈地抱怨：“是的，上帝啊，我才出厂一年，我的手就不灵光了。”

“我可以帮你修好。”

“真的吗，谢谢，你真是一个友善、好心的人类。”机器手声音喜悦，它的人类语言包里不乏好人卡。

苏邪吃完了披萨，把背包捡起来，迅速拿出目镜和通用组装元件。他没有丢弃这个背包，再买一个背包对他这种空白人很难。他没有花很多时间就修复好了机器手。

机器手试着动了动，如果不是底座固定在桌子上，它一定会跳起来。

“哦，谢谢你。”机器手很高兴地说。

“不客气。”苏邪戴上了目镜，声音平静，“我很了解你们。”就像君王统御一切，他心里莫名其妙产生这个念头。

他起身，走向都灵街区的哈迪斯银行。o9o，89，这两个数字就是坐标。对照目镜里的电子地图，就是哈迪斯银行的位置。而第三个数字oooo就是银行保险柜密码。

苏邪戴上了一个仿制青铜面具，他从自助便利店里买的。这个面具同时还具有变幻效果，朱庇特监视器看到了这张变换不停的脸，也只是死板地留影纪念。《超级大乐透》唯一没有断绝人性的就是他们为了娱乐效果，至今都没有禁掉猎物的账户。

街道房屋鳞次栉比，光能电板在阳光出现后见风使舵，完全展现了八面玲珑的本能。街道上空、悬停的交通管理灯红绿黄交错，飞车与滑板在空中漂移，飞行器的巨大阴影如同鲸鱼在地面潜行。花匠机器人、水管工机器人、电车机器人、广播机器人、清理工机器人……他们有条不紊地执行任务，带着营业式的微笑，当任何人类与他们对话时，他们都会微笑。如果你期待其它表情，那么你一定会大失所望。他们没有其他表情，他们只安装了微笑表情模块，甚至有的不安装面部表情。

都灵街区的哈迪斯银行门前有两只金属老虎，它们闭目沉吟，仿佛酣睡。

哈迪斯银行的总部位于帝都，但它作为帝国最大的两支民间银行，分行遍布宇宙。

苏邪需要两把能防身战斗的刀。于是，他来到哈迪斯银行分行，拉奥孔锻造了他的刀，并且把他的刀存放在哈迪斯银行。

苏邪出示手环，报出密码之后，银行机器人迅速动作，带苏邪进入地下。自动电梯四面只有一道一米高的栏杆，人们可以向外探头，财富就在地下。

探照灯发出幽暗的绿光，地下岩层如同美丽而富有条理的织锦，每一层都具有特殊的光彩，有的深红如熔岩；有的碧蓝如大海，纹理如波浪涌动；有的纯粹而灿烂，金光耀目。蛇眼一样的红色监视器在空中移动，保证了时时刻刻都监视到宝藏。最后，电梯悬停在一个灿金色的洞穴面前。说是洞穴并不恰当，这看起来更像是一面墙壁。

机器人作了一个手势，邀请苏邪进入洞穴。

苏邪踏入洞中，一道波光轻轻扫描过苏邪。灿金色石块如同九宫格的积木往外抽出，往上抽出，往下抽出。想象一下小孩子玩的积木城堡是如何缓慢地建立融合，这些石块就是如何迅速地分离拆开。然后，洞穴深处升起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两把刀。长刀通红，如血一般。短刀漆黑，如黑夜，上面刻印着仿佛蛇瞳的奇怪的眼睛纹路。这两把刀都是用特殊材质打造而成，无坚不摧无物不斩。

机器人轻声说：“拉奥孔先生留言给你，你来赋予他们姓名。”

当时，拉奥孔说的是赐予，但是机器人觉得赐予这个概念太过尊贵，太过独一无二，遂用它语言包里的“赋予”委婉表达。

苏邪拔出了长刀，刀身明明红得像血，却如水镜映照出苏邪那双深黑的眼睛。

“奥古斯都。”苏邪说，握住了长刀。

然后他拔出短刀，赐名：“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发出低鸣，在地底深处。

哈迪斯银行上方，12okm以上的太空里，耶梦加得星际航天站正迎来帝都济慈星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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