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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眉间尺（第2页）

苏邪撕下蓝色便利贴，后面还有一张黄色便利贴，上面是流畅而漂亮的字体，但字迹显得比较匆忙：

你的刀，在o9o，89，oooo。

——拉奥孔

苏邪忽视了未来的各种安排，眼神落在最上面的一条，今天是去比克那里送货。

比克住在红灯区第九街，一群黑帮“亲密无间”，奉行“相爱相杀”的残酷准则的兽笼。那地方很危险。比狠比凶，比冷比绝，却适宜苏邪。

不正常的地方让不正常的人如鱼得水。

苏邪披上了迷彩灰色雨衣，雨衣内侧只有两个按钮，一个红色按钮让苏邪隐身，一个绿色按钮让这件雨衣只是雨衣。走出门时，苏邪把赤红色蛇形的电子悬空滑板也带走了。

他背着包，踩着电子滑板，迅速在霓虹灯雨里穿梭。圆滚滚的，装着两只大灯的政府机器人清扫基皮，他们张开肚子，白色盖子上面的银色金字塔全息标记栩栩如生。

烟头、纸屑、酒瓶、镇定剂针管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透着一股子遗世独立的意味。

一两辆黄色出租车里，司机还在吞云吐雾。苏邪与他们擦身而过时，他们弹了弹窗户，朝苏邪发出一声怒吼。他们不认识，却也喜欢制造矛盾。

全息影像倒垂下来，巨人睁开眼睛，眼光流转，笑容妩媚，无比深情地注视着苏邪如同小鱼一样，在她的深黑而浓密眼睫下穿过。

全息影像笑容不改，朱庇特自动感应监视器没头没脑地跟着苏邪转动，一张一张拍摄下苏邪的举动。

苏邪在雨幕里停下滑板，一步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然后滑板似鸟之羽翼收拢起来，最后收拢成只有半米长的棒球似的长条。

苏邪一面把滑板塞进背包，一面往比克的房子里走。

房子外面有两个扛着电子枪的人，一个人比较高挑，一个人比较矮，不知道有没有在学校成年。

高的那个人说：“送货的？”

苏邪点点头，手指拉过拉链，开了一个小口。

高个子扫了一眼，摆摆手：“进去吧，不要乱瞄女人。”

矮的那个人嘻嘻笑了起来，“看老大的女人，眼睛会被挖掉的哦，装义眼很麻烦的……”矮的那个人说完，又低头看起覆盖整个俄刻阿诺斯的影视节目——《超级大乐透》。这是一项直播杀戮秀，每一期都会选出一个倒霉蛋成为猎物，杀死猎物的刺客能得到整整1亿第纳尔，这已是税后的。

苏邪对着他们应了一声，他的雨衣轻若蝉翼，覆盖着他的身躯。

比克在一楼，褐色长发，中年人，耳朵上有两个耳钉，脚是义肢。一根黑色的数据线连着比克的后脑，仿佛蜘蛛丝。

男男女女仿佛得道仙人，飘在空中，笑着哭着，演好大一出戏。

苏邪没有停顿地走过这些全息影像，然后盒子放在比克面前。

苏邪把快递单拿出来：“签一下单子。”

比克淡淡地说：“我想吃外卖，就是那种非常好吃的，章鱼脚混着番茄酱的披萨，去把披萨带给我。”

苏邪说：“签一下单子。”

比克毫不在意苏邪的话，他现在很饿，他说：“去把披萨给我带来，快去！”

苏邪一把抓过比克的衣领，翻手抽出滑板砸中比克的头。比克哼了一声，清醒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带着，在纸上盖了一章。

“谢谢惠顾。”苏邪想起来拉奥孔说过对人要有礼貌。那些全息男女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房子外面，响亮的、欢快的节目特效噔噔噔地出现，耀得人们两眼发光，晶亮弹珠不断滚动，不断滚动，最后啪的一声，停在了【苏邪】这个名字上。

主持人露出了激动的笑容，仿佛要从全息影像里冲出来一样，他双手舞动，用兴奋而惊讶的语气念出系统信息：

“本期幸运公民乃是苏邪，十八岁，黑发黑眼，身高17o，社会福利局信息空白，社会学校专业是机械业，社会评级是F级，喜好不知，性格不知，哇哦哇哦，是一个空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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