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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想加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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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很是伤了蝌蚪的自尊，而对方明显是有意为之。蝌蚪放下手，怕自己一时怒上心头，就把这个嘴欠的家伙电成风干肉：“我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在保护你。你这个蠢货，你这把剑只是一块小铁片。向松生来就是个战士，他能把整个镇子烧成灰，只要他真想那么干。”说完了，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神。

鲁宾白的手摸向他的剑：“我倒想看他试一下，这小铁片的厉害。”

但马死鬼满是皱纹的手压住了他的胳膊，这足以让叛逆的冲动平静。“别没事找事了。”他低声说，“你来这儿想做什么，小蝌蚪？知夏安全了，你的家人也都没事了。你不应该再来这里，我们之间没有生意可做了。”

蝌蚪缓过一口气，仍紧盯着鲁宾白。他刚刚威胁着要绑架向松，跟王室讨要赎金。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种事，蝌蚪居然对自己的目的有点儿动摇。

“我的三哥——”只说出忆辰就让蝌蚪心痛难忍，“忆辰也是雀鹰队的人。”这已经不是疑问了，而是真相。马死鬼挪开了目光，充满歉意，鲁宾白也垂下了头。“可是他们杀了他。他们杀了我哥哥，现在他们还用谎言来搪塞我的家里人，说他是逃兵。”

“水灵人决定一切，你要拒绝就是死路一条。”马死鬼说的这个蝌蚪早就知道了。

“我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他们让我说什么我都会说，但是——”蝌蚪的声音哽了一下，似乎是触到了这条新道路的边缘，“我在王宫里，在水灵族权力的核心，我的位置简直是一种天赐，是无可替代的优势，我能帮你们。”

鲁宾白吃惊地吸了口气，整个人都站直了。他刚才还火冒三丈呢，现在却一脸惊呀，两眼直放光。“你想加入什么？”他问。

“我想加入，你明白的。”

马死鬼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的目光像要穿透蝌蚪似的：“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承诺什么。这不是我的小小的生意，也不是赵若翾的或雀鹰队的——那是你自己的战争。我们在做的事，可不是为你哥哥复仇，而是为我们所有人复仇，不仅为了过去而战，也是为了未来而战。”

他粗糙虬结的手第一次握住了蝌蚪的，蝌蚪看见他的手腕上刺着刺青：一条红色带子。就像水灵族要别人戴上的那种腕带。不同的是他将永永远远戴着它，那是他的一部分。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小蝌蚪？”他说着握紧了蝌蚪的手。更多战争，更多死亡，向松这样说过。但也许他是错的，也许我们有做出改变的机会，造一个新世界的机会。

蝌蚪神色庄重，紧握着马死鬼的手。她能感觉到此举的分量和这背后非同小可的意义。

“我愿意加入，和你们一起。”

“我们**而起，”他和鲁宾白沉沉呼吸着，而蝌蚪记得那句话，“杀尽不平方太平。”

在摇曳的烛光里，三个人的影子映在货车壁上，形同鬼魅一般。

在镇子边找到向松时，蝌蚪觉得自己轻松了一点儿，自己的决定和即将到来的前景给她壮了胆。向松走在旁边，时不时地看蝌蚪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如果换成是蝌蚪，一定会旁敲侧击地刺探对方，但向松正相反。蝌蚪想，这也许就是向松在兵书上看到的策略，动而示之以静，能而示之不能。

那么这样一来，向松某种层度上已经是自己的敌人了？

向松和疏月一样，令蝌蚪困惑。他们知道蝌蚪是火精人，却仍然很友善，即便他们本不该正眼看蝌蚪。可是向松带蝌蚪回家，疏月对蝌蚪很好，帮助她。这让蝌蚪觉得有些奇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水灵人。

当两人再次钻进树丛时，向松的表情却突然变了，变得生硬且严肃起来：“我要和王后谈谈，改一改你的日程表。”

“为什么？”

“你差点儿把你自己家轰成渣，”他温和地说，“你应该和我们一起训练，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

蝌蚪想，林牧之正在训练自己。但即便是脑袋里最细小的声音，也知道林牧之无法取代向松、疏月、有仪所接受的那些训练。要是自己能学到哪怕一半他们会的东西，天知道自己会对雀鹰队有何助益呢？还有忆辰的遗愿？

“好吧，如果能不让我学那些礼仪课，我不反对。”

突然，向松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的手心里燃起了火焰，眼睛里也灼烧着炽热的光。

“不好，有人跟踪我们。”

蝌蚪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向松的战士直觉非常敏锐，但这儿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在这个深夜的穷镇子旁的树丛里，他有什么好怕的？可这镇子里潜伏着起义军呢，蝌蚪提醒自己。

但那既不是赵若翾也不是起义军，而是知夏从枝叶之间跳了出来。蝌蚪忘了这位发小有多狡猾，能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潜行。

向松熄灭了手里的火，只余一小团黑烟腾起：“是你。”

知夏瞥了蝌蚪一眼，紧接着把视线移到向松身上，紧盯着他。他偏偏头，谦逊地鞠了一躬：“打扰了，殿下。”

向松没有否认，而是站得更直，仿佛已然继位为王。他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到树丛里去推车。但蝌蚪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和知夏僵持不下的一分一寸。

“蝌蚪，你真要这么做？”知夏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你真的要离开？要成为他们的人？”

蝌蚪觉得发小的不理解让自己很心疼，为什么他比家里人还要不能理解自己。别无选择，蝌蚪想告诉他。

“你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了，看到我的能力了，他们能帮助我，这儿不能，你更不能。”撒谎如此轻而易举，蝌蚪自己都吃了一惊。总有一天自己可以骗过自己，糊弄自己说我很幸福开心。“我只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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