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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3（第2页）

“你不是躲那个狗仔吗？”

原来是虚惊一场，苑轶伦无奈地摇摇头。

许望舒高昂着头，邀功请赏般地说：“我帮你把狗仔赶走了，300元。”

许望舒想把饺子的100元抵了，额外再赚200元。

苑轶伦沉默了片刻，说：“好，我欠你200元。”

许望舒刚想得意，却听到他挑衅的声音：“明天我接你出院500元。”

没到一分钟，许望舒就从欠债100元变成了300元。看苑轶伦挑眉，她还敢怒不敢言。她那双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突然计上心来，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贵，就100元。”

苑轶伦点头，“可以，不过我不听虚构的故事，尤其是灰姑娘那类的。”

“哈哈，巧了，”许望舒嘴角上扬，“纪实故事，和梦想有关。”

苑轶伦一幅洗耳恭听的表情。

“成为一名优秀的插画师是我的梦想，高三那年，为了通过艺考独木桥，我背着画板，提着画箱，奔波在各个考点参加美术考试。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我还要瞒着我的父母，尤其是不能让我姐姐发现蛛丝马迹。

“我父母认为只有继承他们的事业才是最好的，尤其是我爸那个一根筋的老头，他甚至推翻了我妈要让我当演员的想法，一意孤行地让我必须学医。还有我姐，如果知道我骗他们，肯定会让我露出马脚。

“我小心翼翼地去参加考试，一共参加了10所学校的考试，收到了8所大学的美术专业合格证书。”

苑轶伦看了许望舒一眼，拿起一个苹果削皮，“你这么迷糊，没想到学画还挺认真的嘛！”

许望舒有点沮丧，微微低下了头，“这是第一个故事，下面我就很惨了。我本来想用这些合格证书捍卫我的梦想，没想到父母只要见面就吵，我根本没有说的机会。距离高考只有一周时，我听到他们提到了离婚。那时，我发觉他们竟然不顾及我的感受，所以我也没必要再去征求他们的意见。

“我虽然如愿以偿，但总感觉身上绑着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可是我的□□还没来及爆炸，我父母的那颗反倒炸了。我正在大学里如鱼得水时，我妈参加一场演出，却再也没有回来。”

许望舒有点哽咽，苑轶伦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她，说：“谁的成长中都会有这样的事，看着我好像比你幸福，其实我是和爷爷长大的，我父母从没管过我。他们从爷爷手里接过传媒公司后，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司经营上了，就这样还担心被叔叔抢走呢。

“我的成长他们几乎没参与过，我小学连跳两级，都上初三了他们还以为我在读小学。高中毕业我就出国读书了，毕业后回国我妈身体出了问题，去了法国治病，我和他们之间永远有着难以抵达的距离。”

许望舒看了看苑轶伦，他明亮的眸子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良久，她说：“最后一个故事。他们离婚的那年，我妈也失去了联系，甚至连我生日时唯一的棒棒糖都没有收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妈只是告诉我不要吃鸡蛋，那个东西很难吃，但从来没跟我说过为什么，甚至我每每看到姐姐过生日时吃蛋糕，无数次地觉得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从那年开始再也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我恨我爸，每每想起违背了他的意愿我都特别高兴。毕业后他非让我去他的医院工，我为了不让我姐看我笑话，特意做了假证骗我爸，可真刀真枪实战，不用上战场我就败下阵来。

“我只能离家出走，我必须实现我的梦想，然后骄傲地站在我父母，还有我姐的面前，告诉他们我的选择是对的。可是事与愿违，我的梦想到现在仍然遥不可及，但我绝不会放弃，因为画画是我坚持得最长的一件事。”

许望舒一脸将要英勇就义的表情，但是没忘了手里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食物能缓解一切忧伤，她瞬间满血复活，得意地说：“我讲了三个故事，一共300元，不欠你了。”

“你的数学是不是从没及过格？”苑轶伦连连摇头，“我刚才还讲了一个故事，所以，你还欠我100元。”

许望舒顿时无语，一时疏忽竟让苑轶伦钻了空子。但她马上绝地反击，说：“你知道有一部著名的国产动画片叫《没头脑和不高兴》吗？”

苑轶伦点头，等着她继续。

没想到她突然指向苑轶伦，说：“你就是那个不高兴，一张扑克脸，天天一副空白表情，眉头总是皱着，别别扭扭的就跟别人都欠你钱似的。”

“嗯，你就欠我钱，没头脑。”

“你……”

“你这一晚又是表演又是讲故事，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原点。你跟那个做起事来丢三落四，总要出些差错的没头脑简直如出一辙。简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胡乱写，薪资待遇100万元，你也真敢写。”

许望舒先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然后回顾了下当时的情形，她这才想明白，为什么这次应聘失败。

“你早点休息吧，没头脑。”

听到苑轶伦的讥诮，许望舒朝他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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