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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少君侯，您不用迁就我……我知道您真正的性子的，别勉强自己了。&rdo;

青歌就慢慢地收回了满脸的微笑，紧紧蹙起了两道秀美的双眉，良久，才坐直了身子长叹口气：

&ldo;我……哎，跟你说什么呢，你又不懂好好做你的点心吧。&rdo;

少君侯青歌，冷血是假，没有心也是假，然而不会表达，一张口就能噎死人的不讨喜的性格，却的的确确是真的，是那些老师们和绿野青岚联手努力了多少年都没能成功改造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长久以来，她接受的这种&ldo;必须要做人上之人&rdo;的观念灌输与相配套的教育，生生地就把一个本来就情绪波动少、情感表达不强烈的少君侯，给逼成了眼下这种完全不招人待见的烂脾气。

自负，自傲，敏感易怒，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事事都要压人一头，连句温柔点的好话都说不出口。

但是这些问题，谁都可以有，只有必须&ldo;高人一等&rdo;又&ldo;不失平易近人&rdo;的、饱受人们喜爱的青族少君侯，绝不能有！

于是她就有了这样的脾气，在外人面前‐‐准确地说，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是以一种&ldo;严肃而不失温柔，端庄而不过于古板，淡定而不冷漠&rdo;的形象示人，如果关系再近一些，比如奥菲莉亚，再比如华色的面前，就更变成了与自己的真正脾气相去甚远的&ldo;娇蛮可爱又不失大体，温柔体贴有可靠&rdo;的脾气了。

归根到底，就怕把真心相待自己的人吓走，所以她才能在这么个绝对中立之地都能过的比谁都累。

可是她甘之如饴，因为这样的自己，才是最讨喜的、最受欢迎的‐‐

直到今晚，华色将她的顾虑完全打破。

黑发的姑娘重重将自己的双膝跪在地上，那双向来雾蒙蒙的、永远睁不开的大眼睛里，含了满满的泪水，她带着颤音喊了一声‐‐

&ldo;青歌！&rdo;

&ldo;青歌！你跟我说实话！&rdo;

&ldo;我不问家事，不问根源，不问你们勾心斗角，权力倾轧！&rdo;

&ldo;我就问你，累不累、累不累啊！！&rdo;

青歌惊得往后猛然一仰，华色却紧追不放，欺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衣袖翻扯间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双臂，青歌一怔，下意识地放缓了拉扯的力道，就被华色一把拉回来了‐‐

&ldo;您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rdo;

青歌刚想挂起一张云淡风轻的脸说胡话，&ldo;哎呀你说什么呢嘿嘿嘿今天天气真不错&rdo;的时候，就猛然想起，华色是有一定的法力的，毕竟是个五阶药剂师，只不过没能被&ldo;根源&rdo;认可而已，也就是说‐‐

她也能通过看人的眼睛判断真假！即使青歌自己是个四阶法师，运用小咒术投机取巧遮盖住自己的眼睛，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可是向来坚持&ldo;绝对公正&rdo;的青歌，压根不会这么做！她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她可以转移话题，但是华色如果一直坚持这么问的话‐‐

她只会、也只能在华色一瞬不转的注视下说实话！

&ldo;少君侯，这是您上个月积累下来的作业……&rdo;女仆长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而入：&ldo;您看看……&rdo;然后所有的未完之语在看到了她俩的动作之后，就变成了夹杂着滔天怒火的低吼：

&ldo;华色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在干什么啊！&rdo;

华色和青歌异口同声：

&ldo;没干什么！&rdo;

两人对视一眼，华色吐了吐舌头躲到了青歌的背后，青歌顶着女仆长&ldo;好好的一颗白菜怎么就被自家的烂白菜搭上叶子了&rdo;的痛心疾首的眼神，硬着头皮答道：

&ldo;您先……放在那里吧。&rdo;

女仆长几乎是灵魂出窍地飘着出去了，青歌和华色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笑了起来，只不过青歌的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恢复了那副冷肃的样子，伸出手别别扭扭地摸了一把华色的头发：

&ldo;哎，这么贼精贼精又蠢得要命的小姑娘……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rdo;

华色答得又干脆又迅速：&ldo;那就让我跟在您身边一辈子好啦！&rdo;

青歌哽了哽：&ldo;想什么呢傻孩子，你还能做一辈子仆从？这也太折辱人了……真不知道&lso;根源&rso;认可人的标准是什么，好心累。&rdo;她从那堆摞得高高的羊皮纸中抽出一张，然后猛然发现‐‐

这是戈林法师给她上的第一节课，也是最后一节课上布置的作业，对第二铁则的推演和演示，被批复了下来。

那张羊皮纸在一瞬间就从轻飘飘变得重千钧。即使教过她的老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即使她和这位老人并没有什么交集，然而在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在看到曾经一个好好的、活生生的人，竟只留下了这么点东西给自己的时候‐‐

&ldo;华色。&rdo;青歌握紧了华色的手，长长呼出口气：

&ldo;华色，我心里是真的、真的难受啊。&rdo;

&ldo;青歌……你不要太难过啦。&rdo;华色坐到了她的身边，将额头抵在青歌那温温凉凉的手背上，轻声道：

&ldo;我会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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