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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为什么?告白被拒,自己主动离去,他应该求之不得才对,现在却回头来找,难道是……
尽管一再告诫自己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仍强势地破土而出。根本不需要语言,段栖云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他也喜欢自己!
黎亭的脸骤然变红,面颊燃烧。他沉醉在段栖云的眸中,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触碰对方,心口却针扎般刺痛了一下。
手臂上的伤疤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跌入冰窟,比在九海圣天中更酷寒。
不,这样是在害他。够了,知道他的心意已是上天给予的莫大馈赠,知足。再有贪念,终将毁了自己,毁了深爱的对方。
段栖云瞧见了他眼底的冷意,终于再次开口。他声线一向稳,这次却有些颤抖起伏,连连叫了几次黎亭的名字,才缓缓道:“我爱你。”
没有铺垫,没有他惯常有的打趣调侃,只有不吐不快、一刻也不能等的迫切、直白、真情。
砰!
黎亭整个人炸了,五感一拥而上,灵魂激越到发疼的地步。
不,灵魂疼痛是引魂汤所致,可在痛苦之上,他的内心那么轻松,仿佛进入了一片纯白之境,被轻软的羽毛包围,压力与烦忧全被碾碎,只有喜悦。
原来不是一厢情愿,原来他也喜欢自己,原来相爱的滋味如此美妙。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还在暗无天日的业火地狱,连一丝光明都得不到。早就淡忘了当人的感觉,是你让我重新体验,让我感到肆意的畅快,在你身边,永远都那么自由。你给了我光,你也是我心中唯一的光,是我的希望,是别人无法觊觎的我的小笨蛋。”
这么一说,黎亭想起相识之初总被骂傻瓜的情景,不由得会心一笑。
巨大的感动将他包围,他眼眶发热。知道段栖云是一个做的比说的多得多的人,能听出他的诚恳,知道说出这番话对他来说意味着完全交付自己,因此尤其感动。
段栖云用大拇指轻抚他的脸,凑得更近了些,沉稳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你男人,知道了吗?”
一句话,把黎亭打回原形。
他抓住段栖云的手腕甩开,逃离开来,咬牙道:“已经晚了。所谓的提升修为是借口,其实一切只有一个原因,我不爱你了。”
他一直觉得心如刀割这个词是文学作品里夸张的说法,可这时,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哪怕痛彻心扉,他却不能不说。
修为太低,想专心修炼这种借口如此蹩脚,好比一个学渣和学霸说不想谈恋爱想搞学习,学霸必然会说,有我在,成绩你还用担心?
说自己变心,是唯一能把段栖云推开的理由。
灵魂重创,泡汤时切忌情绪起伏,心情剧烈激荡之下,黎亭的天灵盖和后脑勺猛然袭来一阵宛如被雷击的痛楚,脸色惨白如雪。
段栖云眉头一皱,断然收回伸长的手,重重握了一下,“哪怕你变心,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重新爱上我,你只许看我、念我、依赖我。我带你走遍全界每一片土地,兴致来了,你尽情做那些千奇百怪的法器,觉得累,就靠在我怀里小憩。时间不早,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他站起身,行至门边,回头道:“我需要权力,需要复仇,但都比不过我需要你。亭,做好心理准备,我要你。”
门被贴心地关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黎亭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心又痛又甜,又渴望又胆怯。
痛的是无法回应对方的求爱,甜的是段栖云竟讲出了那样的话。
他需要自己。
这话比告白更打动人心。
段栖云明天会按约定来吗?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他那么笃定,绝对说到做到。
这家伙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俩在一起,正中阮灵川的圈套,如果死在段栖云面前,不敢想象他会发狂到什么地步。
经过这一晚,已经死而无憾。正因为看到了对方的心意,所以愈发坚定,足以平复内心的痛楚,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黎亭浑身无力地从引魂汤池中爬出,打开门想出去,忽然想起恋爱指导群的消息还没回复。没什么兴致,但不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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