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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第2页）

他似乎有点怕冷，手中虽捧着书，怀里却也塞了一个汤婆子。狐裘上柔软而蓬松的白毛将他包裹着，衬得他那张本就过分年轻的脸，愈发得小。

四目相对的刹那，孟七七不由想起了他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季月棠。他下意识地将两人进行比较，然后发现，他们除了样貌，果真无一处相似。

眼前的这个季月棠笑得看起来也很纯真，眼神也很干净，可这种纯真和干净，却更像被大雪掩盖后的土地‐‐看着白茫茫一片纯白无暇，可雪下埋着什么，无人知晓。

&ldo;整个神京都在找你，没想到你竟来了这儿。&rdo;孟七七寒暄的语气，像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

&ldo;这儿不好吗？&rdo;季月棠笑着反问。

孟七七点头，&ldo;好，当然好，可这里是尧光的地盘。&rdo;

季月棠放下书，缓缓摇头，道：&ldo;怎么会呢，这里明明是我的。你抬头看，那块牌匾上的字还是我写得呢。&rdo;

闻言，孟七七抬头去看，果然看到墙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ldo;天宝阁&rdo;三字，没有落款。他清楚地记得天宝阁外面也有这么一块匾，但是比这个大很多，字迹也不一样。

外头的那块匾，字迹是尧光的，笔走龙蛇。

里头的这块匾，字迹是季月棠的，端正大方。

&ldo;天宝阁，这原就是他为我建的。&rdo;季月棠似是陷入了回忆，垂眸摩挲着怀中的汤婆子，低喃道：&ldo;这大夏，也本该有我的一半。是他骗了我，最终送了我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什么是道？苍生是道？天下是道？&rdo;

他疑惑着，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孟七七，问：&ldo;你觉得，道是什么？&rdo;

第245章打机锋

道是什么，孟七七无法回答季月棠，因为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修士们常说要追求大道，可这个道在孟七七看来，极其的虚无缥缈，不可名状。

于是他反问季月棠：&ldo;你的道又是什么？&rdo;

&ldo;我的道……&rdo;季月棠低喃着，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手里的汤婆子，似是在沉思着。末了，他又似个孩子一般懵懂地抬起头来，道：&ldo;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寻求的是什么道，所以我一直在读书。&rdo;

他开始碎碎念，&ldo;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心里总是空荡荡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我总想要把它找回来，我一直在找，也看了许多书，可是书本并没有告诉我答案……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我一直在寻找的就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rdo;

孟七七耐心听他把话说完，挑眉，问：&ldo;你想说，如今这乱世，只是你寻找过程中的顺手而为吗？&rdo;

季月棠笑笑，态度依旧不温不火，&ldo;我知道你恼了，你一定会恼，这是人之常情。可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没有尧光那样的才能可以保住盛世不衰，那又怪得了谁呢？我只是体验了一下成为尧光的感觉，我以为走到了这个位置我就能理解他了，可是我到现在才发觉，依然不能。&rdo;

季月棠说着，眸光中渐渐流露出一丝苦恼，而后他认真地问孟七七：&ldo;你说，他为什么要杀死我呢？&rdo;

季月棠的人生，真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疑惑，可现在这又算什么问题呢？

孟七七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坐下，道：&ldo;不如我来问你，你为何又活了呢？&rdo;

季月棠：&ldo;这个啊……这很重要吗？&rdo;

&ldo;当然。&rdo;孟七七道。

&ldo;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当我醒过来时，我就是我了。&rdo;

季月棠的答非所问，听起来暗藏玄机。

孟七七一时无法参透，却又想趁这机会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于是他直截了当地抛出了杀手锏，&ldo;那你知道阴山秘境里埋着谁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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