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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宫女上前，摆上稍大上一些的玉樽，迟玥恒亲自斟酒，目光触及默默无语的锦夜，忍不住又在她身上停留下来。这丫头好大的魅力，竟然让从来对女人视若无睹的严子湛能放下架子替她当酒，更重要的是，严某人喝醉酒什么德行自己是清楚的，眼下其做出这般牺牲……

莫不是真喜欢上了这强塞给他的妻子?

一念及此，迟玥恒微微挑高眉，这就有点儿意思了，苏锦夜算是他安排进去的棋子，虽说眼下未能提供什么情报，可要是严子湛真把心交给她了，那今后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可以随时随地监视掌握相府的细作……

这步棋果然下得很对啊。

他咧开嘴，盯着低眉顺目的女子半晌，心情显然是极好的，还未来得及调侃两句，视线就被某道身影挡住。

随即而来的是冷冷的语调：&ldo;臣先干为敬。&rdo;

群臣伸长了脖子，瞅着那玉樽就快递至弧度优美的薄唇畔，而后微微一顿，再无了下文。一干人只恨没拍大腿跳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就快能欣赏到传说中滴酒不沾的严子湛牛饮了，这家伙为何不继续啊!

&ldo;皇上，这么多人都死命盯着臣看……&rdo;严子湛皱了皱眉，美眸里已然蕴着寒意，一一扫过那些期待的面孔。

众人瑟缩了下，轻咳一声假装忙碌的低头交谈。

&ldo;嗯，有道理，要是换做是一大堆太监宫女盯着朕用膳，朕也倒了胃口。&rdo;迟若宸抿了抿嘴，煞有其事的高唤：&ldo;爱卿们都各自用膳，不必关注严相了，乐师舞姬，继续吧。&rdo;

宫廷古乐再度萦绕整个殿堂，美女们翩然起舞，玲珑身段婀娜姿态，不遗余力的扭着小蛮腰，很快又夺去了大半注意力。

&ldo;严相倒是挺懂得声东击西的道理。&rdo;迟玥恒轻笑：&ldo;不过有本王在这里，还是不要妄想能轻松过关才是。&rdo;

&ldo;臣从未奢想过，有九王爷出现的地方必然掀得起大浪，这一点臣很早前就有所觉悟了。&rdo;严子湛讥诮的扯起嘴角，而后慢条斯理的晃了晃手中酒杯，只是凑到唇畔之际又迟迟没有仰头饮下，似乎有故意磨蹭的嫌疑。

片刻，某只素白玉手坚定的探出，拽住那藏蓝朝服的衣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让那酒杯里的佳酿洒在了地上。

迟玥恒眯眸：&ldo;严夫人意欲何为?&rdo;

锦夜不发一语，拿过酒壶就往原本置放于矮桌上的空碗里倒，一壶酒不多不少正巧是一大碗，满满至碗沿。浓浓酒香很快溢开来，一闻就明了是后劲极大的烈酒。

她却眼不眨心不跳，喝酒跟个喝水似的，咕咚咕咚下去一大碗，随即迅速为自己满上，继续重复先前的动作。

不过顷刻，三壶酒，一滴不剩。

&ldo;严夫人果真是女中豪杰，这等酒量，就连军中的好将士都得甘拜下风那。&rdo;迟玥恒啧啧称奇，那番邦进贡的酒有多烈，他再清楚不过了，莫说三壶，半壶就能让端庄女子当众撒泼了。

反观锦夜，未见醉意，反倒肤色比原先还惨白了些，拢着衣袖沉声道：&ldo;望王爷莫要怪罪妾身替夫君代酒。&rdo;

迟玥恒轻笑：&ldo;再为难你们本王就不好和母后交代了，宫门外自有车马，二位随宫女从偏厅出去吧。&rdo;目送着二人出门，他摇摇头，还真是遗憾没有看到那宴席功夫一流的丫头发酒疯。

&ldo;九哥……九王爷……听到了没?你们都给朕停下，不许奏了!&rdo;绵软童声倏然响起。

场面刹那静止。

迟若宸鼓着包子脸：&ldo;朕在说话呢，你们还奏个没完没了，一帮废物!&rdo;

&ldo;皇帝。&rdo;闵太后不悦的皱眉，挥手让迟玥恒过来，&ldo;小九，来皇帝身边坐下。&rdo;她叹一口气，着实不想在一年一度的秋宴上扰了兴致，便给乐师使了个眼色。于是舞姬退下，换成抒情悦耳的秋日曲调，极好的安抚了因为一惊一乍从而惶惶不安的在场众人。

迟玥恒撩开衣袍，盘腿坐下：&ldo;皇上有何吩咐?&rdo;

迟若宸好奇的四处张望：&ldo;怎么今儿个好些人没来啊。&rdo;

&ldo;若皇上是指宋首辅的话，他午时就差人去内务府送了信，说是近些日子缠绵病榻，恐无法出席。&rdo;迟玥恒耸肩，那只老狐狸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平时只要严子湛出现他是丝毫不肯错过争锋相对的机会，哪里晓得这场盛宴竟然就缺席了。

&ldo;今年科举同时拿下文武双科状元的裴……裴卿家呢?&rdo;一时想不起名子了，迟若宸搔搔头皮。

迟玥恒微笑：&ldo;似乎被安排在了角落，但臣方才巡视一遍，并未看到其人影，皇上关心起政事，臣颇感欣慰。&rdo;

迟若宸咽了口唾沫，真对不起九哥，其实上次进宫殿试的时候，裴状元说要给他做纸鸢来着的……

月夜，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锦夜的指尖一直在往下滴水，即便用内力逼出酒意，她的步子也已然有些踉跄，喉咙口火烧一般，连带着意识都开始模糊。

&ldo;你……&rdo;看着她费力的走至树边靠在上头休息，严子湛终于忍不住开口：&ldo;若是撑不住，我便唤马车进宫门来接你。&rdo;

锦夜没开口，身子慢慢往下坠，最后擦着树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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