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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戏班的老小皆蹲在树下,被土匪们持刀看着。胆小的孩子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大哭出来,都远远地含泪抽泣将我望着。
我冷笑一声道:“在下此番费劲不过是因昨日听了他们一出戏,今日发个善心,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思。但这发善心也是有额限的,倘若这额限超出在下的能力,那在下只好无能为力。”
我话音一落,便听得“啪”一声,随之而来一声惨叫。只见蹲在隔壁树衩的车夫衣袖微动,树下那个本欲偷偷上树的土匪,手臂处已皮开肉绽。
我向那匪头道:“大哥考虑的如何?”
那匪头揉了揉脖子,恶犬似的目光直视我许久方问道:“你的额限是多少?”
我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千两。统共十个人,一百两一个。”
底下的土匪们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的能吞下拳头。
匪头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他娘的有钱人。”
底下人都一脸期待的等着匪头点头,匪头望了一眼兄弟们的目光啐骂道:“他娘的都看什么,点人头呀……”
有钱能使鬼推磨,班子里的人立马被土匪们整整齐齐地排了起来。
老班主感激涕零的将我们看着,我以眼色示意他们快些离开。银子银票一丢下,下面便一窝蜂似的疯抢,隐隐有要窝里斗的趋势。
匪头一声暴喝,所有人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将银子乖乖奉上,由此看来这匪头倒是治下有方的很。只可惜不务正道。
我将最后一张银票丢下时,最后一个小姑娘也被放出。我正要松口气,却叫那匪头跨下马,将那小姑娘拦腰夹在臂弯上。
刚脱离魔爪的小子们慌忙喊着“小妹”,正要上前解救,被大人们及时拦住。
车夫跃下树去,将正欲上前土匪们一一逼退,几乎全部挂彩,但没伤了一条命。但土匪们都知道自己能活着并不是运气好,惊恐地捂着伤口退了回去。
桑晴此时也将马车赶回,整个班子都拖大带小地上了马车。老班长看着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无助求救的小姑娘,也只得叹气一声爬上车。
桑晴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识大局地驱车而去。因有车夫守路,土匪们不敢贸然去追。
我看着那匪头,皮笑肉不笑道:“大哥,这是打算食言而肥?”
那匪头不屑地冷笑着:“什么肥肥瘦瘦的,别跟老子说什么狗屁道理,老子就是个土匪。看你手下这功夫,老子就算现在拿了钱以后也指不定会死在哪!那老子不是白做工!”
车夫正欲有所动,那匪头已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小姑娘的喉前,粗吼道:“老子知道你武功不错,但再也不错也赶不上我这刀子快。”小姑娘瞪着眼,吓得面无血色。
我心头一紧,动如擂鼓,但仍故镇定道:“在下人事已尽,看来这丫头命该如此,那听天由命吧。”
说着运功落至车夫身旁欲转身离去。只听那匪头在身后扬声向手下道:“先把这丫头的腿给老子打断了,免得她一会儿跟人跑咯。”
我脱口而出道:“慢着。”
车夫低声道:“主子,这些人贪得无厌,莫要再管。”
我回身望着那一脸意料之中的匪头,低声道:“倘若这事我没遇到便罢,既然遇到了那便不能不管了。”
车夫默然在侧,我正色问那匪头道:“你要怎样?”
那匪头得逞般的狂笑道:“小子,你知道这世间最难得的是什么吗?”
我面无表情道:“良知。”
匪头仿佛听不懂我的讽刺之意,抖着他下巴处的三层肉道:“没错,就是那点良心。老子就是想知道你小子打算给自己的良知开了个什么价?”
我道:“在下不知自己是否还算有良知,更不知它值个什么价?在下只知没有退便没有进,没有容忍便没有掠夺。有时正是良知才助长了恶行。”
匪头一脸不耐烦道:“别他娘的跟老子叽叽歪歪,老子就讲钱。你要是不把手上那包袱丢过来,老子立马剁了她的手。”
被他夹在腋下的小姑娘如梦初醒似的呼喊着:“哥哥救我,哥哥救我……”眼睛恐惧的如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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