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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你干了什么?!!”
看到自家魔妃跟凤洲山人亲热的样子,龙庇僧不由惊怒交加。
这些年来他淫人妻女的事情干过不知道多少,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对待。
正应了那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拾柒的意识并未彻底消散。在那片虚无之中,他听见了水滴落的声音,缓慢、清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畔。他试图睁开眼,却发现没有眼皮,没有身体,甚至连“自己”这个概念都模糊不清。唯有记忆还在流动,如河床干涸后残存的细流,在意识深处蜿蜒前行。
他记得冰心炸裂时的光芒,记得九星黯淡那一刻天地的震颤,记得拾捌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不是解脱,而是托付。
“你没死。”一个声音响起,不带情绪,也不知来自何处。
拾柒无法回应,但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回答。
“你被‘源点’残余的记忆场捕获了。”那声音继续道,“就像落入蛛网的飞蛾,你的神魂碎片被缠绕在最初的茧中。”
茧?
这个词让拾柒猛然一震。他忽然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这不是现实,也不是梦境,而是“忆之渊”的最底层,传说中所有被抹去的记忆最终沉沦之所。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方向,只有无数断裂的片段如尘埃般漂浮,偶尔碰撞出微弱的光。
他开始“行走”,尽管没有脚。每一步都踏在记忆的残骸上:一片战火中的衣角,一句未说完的告别,一场无人参加的葬礼……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却因他曾作为记灯人而产生共鸣,自动向他靠拢。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团幽蓝的光晕前停下。
那是属于**拾玖**的记忆核心。
她蜷缩在光中,年幼的模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麻布裙,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得很低。拾柒认得这个姿势??那是她在清梦盟地牢里最常见的姿态。每当审讯结束,她都会这样坐着,一句话不说,直到血从指缝间滴落。
“拾玖。”他轻声唤。
光团微微颤动,却没有回应。
他知道,这并非真正的拾玖,只是她遗留在世界边缘的一缕执念,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面对她。
“对不起。”他说,“我来晚了。”
刹那间,光影翻涌。画面展开:拾玖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头顶悬浮着七颗旋转的星核,每一颗都连接着一根银丝,刺入她的太阳穴。她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吟唱什么,但声音被屏蔽。然后是黑瞳女子走近,伸手摘下她左眼的眼球,放入一只琉璃瓶中,瓶身立刻浮现出整片星图的脉络。
“你在用自己喂养系统。”拾柒喃喃。
记忆继续推进。某夜,拾玖偷偷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一行小字:“若有一日拾柒归来,请勿信我所言。我已非我。”第二天清晨,那行字被人抹去,但她眼角有泪痕。
拾柒的心像被刀剜了一下。
原来早在那时,她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堕落,预见了会被改造成“引导者”,成为诱使拾柒回归系统的饵。可她依旧选择了留下,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能唤醒他。
“你从来都不是棋子。”他在记忆前跪下,“你是点燃火种的人。”
话音落下,那团幽蓝忽然爆发出强光。拾玖抬起头,眼中不再是空洞与麻木,而是清明如初雪。
“你终于懂了。”她笑了,声音轻得像风,“我不是为了让你回来复仇,而是为了让‘记住’这件事本身,重新拥有意义。”
“可我已经毁了源点。”拾柒低声道,“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再通过共鸣唤醒他人。记忆将真正变得孤独。”
“正因如此,它才珍贵。”拾玖站起身,身影逐渐透明,“当一个人选择记住痛苦,不是因为被谁强迫,也不是为了完成使命,仅仅是因为??他不愿忘记那个曾让他流泪的人……那一刻,记忆才真正属于他自己。”
她的形体化作光点,融入拾柒的意识。
与此同时,整个忆之渊开始崩塌。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纷纷燃烧,化作灰烬随风而去。拾柒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拉向某个未知的出口。
他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原之上,天空灰白,大地龟裂。远处有一座倒塌的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字:**归忆**。
他挣扎着坐起,发现手中握着半块玉笛残片,表面覆满裂纹,却仍散发着温润的微光。更令他震惊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回来了??虽然虚弱不堪,但确确实实是血肉之躯。
“你不该活着。”老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拾柒回头,看见白猫蹲在断碑上,独耳缺角,眸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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