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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赵老师回忆录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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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文杰第一次杀人的夜晚，赵老师独自在家睡不着。她一直在想文杰，想着想着，赵老师想起了以前实习的事情！

那是一段非常有趣的岁月，每个人都还那么的纯洁！比如王明伟！

王明伟觉得自己其实是喜欢赵小晴的，也许是太过于压抑，他实在是需要一双仰慕的眼光，身边的那些作协权威、实习学校领导、一起来实习的同学、一起开过会的那些人都给不了他这种感觉，而自觉是文学精英、饱含才华的王明伟身边是应该有人像太阳花追随太阳一样追随着的，小晴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她身上有种很纯净娇憨的东西，偶尔思想也要比同龄人成熟那么一点，自古英雄才子佳人，所以王明伟觉得小晴能带给他自信、尊严和男人气概。清明知道小晴一定是喜欢他的，尽管小晴并不像李小艾那样妩媚，可是怀春的少女最动人，若说李小艾是朵娇绽放的玫瑰，丝丝缕缕的透着香透着，那么小晴就像娇欲滴的小百合，青春娇洁白鲜香，清明觉得和小晴在一起很放松很舒服很男人，而和李小艾在一起，他就会有点怯怯的感觉，就好像站在刺目闪闪的舞台射灯前，倒是能够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和慕眼光，偶尔一下倒是挺享受这样众人瞩目的感觉，时间长了不免郁热烦躁，就像在火上烤一样，而李小艾本身又是个心机颇深的女子，知道自己的美丽是不可多得的资本，清明觉得她总是在心里暗暗和自己较着劲，想让自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王明伟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怎么可能做别人的裙下之臣，纵然再美貌无比也不能控制的了他那颗骄矜的文人之心，男人要有风骨，王明伟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看着小晴黑白分明的纯净眼眸里闪现出的，对自己的热情肯定和希翼，王明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暖了一暖，于是捉起小晴的细腻白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去，小晴略略的挣扎了一下却并没有挣，于是也就任清明拖着手继续向前走，此刻他们都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却谁也没有说话，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所以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小晴的手心微微出了汗，握上去更加滑腻，像条俏皮的小蛇在掌心跳舞，清明的心里一阵激荡，回过头看看小晴低垂着的头，清明忽然意识到小晴还是个高中生，有些举动怕是要吓坏她的，然后就松开小晴的手急急向前走几步平复自己的心情去了，手乍一松开，小晴就觉得有些冰冷，愣愣的看向清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看清明一直向前走的背影，想开口问一问，却又不知怎么说，莫名的就有点委屈。他一定是想起了李小艾。小晴如此想着，泪更是止不住的滑下来。王明伟此刻还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想着小晴年轻的面貌和青春的身体，一面想一面告诫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不能耽误了一个正在向上的高中生。而小晴却满心以为清明此刻正想着李小艾，所以对自己不屑一顾起来。既然有了李小艾既然不喜欢我，何苦还要招惹我。小晴内心里倔强的一面就不知不觉的浮动出来，于是她飞快的抹了抹眼睛，把那泪水都擦掉，然后对清明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清明听小晴这么说，看看天色也确实很晚，再加上自己对小晴有点非分之想，总觉得面对她时有点心虚，于是也就应着，和小晴一起回去了。

第二天王明伟早早就去找了刘老师，跟他汇报了作协活动的事。听说每一位参与者都要收取三十元的活动费用，刘老师告诉清明，这涉及到收费的事，得向校长汇报一下。见刘老师还要去汇报，王明伟就揣揣的上课去了。课堂上的气氛还是很热烈，学生们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清明自己也愿意在课堂上大讲特讲，底下这些学生都拿他当了不起的人物，于是清明自己也就开始飘飘然地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些事情，什么写作啊演讲啊，他讲起来都头头是道，里面很多夸大的地方，他已经意识不到了，在这些崇拜的目光里王明伟就觉得自己讲的都是真的，那些事情都真实的发生过一般，就跟被催眠了一样。

下课的时候刘老师叫清明到办公室，清明看刘老师的脸色有一点为难，于是心也有点慌慌起来，“刘老师，有什么事您直说就是了。”清明看着刘老师。“清明啊，这段时间你课讲的不错，学生们也都喜欢你，我也觉得你是个人才。”讲到这里，刘老师又狠吸了几口烟。清明没做声，等着刘老师继续往下说，直觉能让刘老师这么为难的，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校长说，你这段时间忙着搞文学社挺辛苦的，这次作协的活动你就不用参与了，和你同来的不还有你们中文系的陈宝嘛，校长的意思是机会面前大家均等，你很有能力自己也能找到锻炼的机会，这次作协的活动就由陈宝组织去吧。”王明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本来作协的这次活动，他是寄予了厚望的，想着能利用这个机会打入文化界，为以后找工作什么的铺铺路，多给自己攒点资历，可谁想到校长竟然把他抛出去反而选了陈宝，做的好的自己能找机会，所以好的契机就得让给其他人，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王明伟立时觉得脑中一片热血上涌，他强压住气对刘老师说：“刘老师你也是知道我的，年青人不怕累不怕苦，我组织着文学社对愿意写作的学生还是都比较了解的，您看作协这次活动能不能还是我去组织呢？”刘老师把烟头使劲在桌角按了按，“清明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非常认可你的能力，跟你说句实话，我也觉得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才让你去开会，校长面前我也是为你说了不少话的，可是校长就定了让陈宝去，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年青人嘛，以后锻炼的机会多的是，毕竟你们实习的评语还是要学校出的，优良中差还不是校长一句话，哪多哪少你还是要拎的清啊。”说着刘老师就转身出去了，临走前拍了拍王明伟的肩膀，不经意似的说：“听说陈宝的一个什么朋友是校长侄子的课后补习老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明伟回到的寝室的时候心里很憋闷，路过陈宝和宋小剑的房间，看见房门紧关着，而里面又传出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此时此刻这声音传到清明的耳朵里，像针刺的一样难受，他快步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此刻王明伟不想让陈宝他们知道自己回来了，因此他强忍着摔门的冲动，只是把门轻轻向外推上，然后又压上半个身体使劲的把门挤了挤。他心里很愤懑，可是又无处发泄，他不想让陈宝他们看到自己此刻这个狼狈的样子，如果他们提起这个话题，自己如何去答呢，到时候陈宝必然就会像个得胜还朝的将军般趾高气昂地带着怜悯和讥笑俯视自己，而宋小剑必然也会像个奴才一样在陈宝身前躬着身，然后抬起斜睨的眼角，用那种无声的附和，逼得人无处可逃。于是清明就把外套下扔在椅子上，然后就那么躺在上，他想睡一觉。也许睡醒就好了，一切不愉快就烟消云散了，清明如此对自己说。可是躺下后，陈宝他们的笑声就像在房间里的蛇，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就突兀的钻出来，咬的他浑身刺痒，心里一紧一紧，然后屋子里的空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任他怎么吸都吸不上来。实在太过难受，王明伟就只好又套上外套，打开门出去走走。在校园里转了几圈，愈走愈憋闷，忽然就看见了小晴，他走上前去想和小晴打声招呼，也想约她晚上出来说说话，清明觉得自己这样的憋闷，不找个人出来倾吐一下是要闹出病来的。可清明的脚刚向前迈了一步，就见小晴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就奔教室走去，一个招呼也没打。清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昨天自己牵她手的行为太唐突了，可也不对啊，昨天牵手的时候看她还挺受用的，怎么今天就变脸了。这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真是难琢磨。在别人那里受了窝囊气，你也不理我，好，不理就不理，看谁能撑到最后。这么想着，清明也就赌气的回寝室蒙头大睡起来。

作协活动的事到底还是陈宝组织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倒是能说，把个活动讲的天花乱坠，什么活动权威有保障啊，有市作协、新闻出版局、市电台及多家杂志社共同参与筹划啊，活动内容丰富多采啊，一些名家会来搞讲座、开座谈会举办签名活动啊等等等等，总之说到最后，就好像不参加这次活动就不是真正的文学爱好者一样。听他这么说自然有不少学生来报名，宋小剑就在旁边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帮着收钱记名，活像只围着主人转的京巴，王明伟恨恨的想着。李小艾也来看热闹，看着清明那副眼珠子都要飞出去的样子就掩着嘴笑起来，清明看她一眼，她才止住笑，对清明说：“这酸葡萄的气味真是不错啊。”然后又笑起来。清明转身回去，没理她。

实习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陈宝把作协活动组织的有声有色，和学生也打成一片，深受学生们喜爱。这些成绩都得到了校长的首肯，不过清明觉得，即使陈宝做的不好校长一样会想办法替他开，就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陈宝的本事，金钱加上关系，真是无往不利的武器，而陈宝就有这样的本领既能让人放心拿他的钱又能让人甘心的和他拉上关系。清明任社长的那个文学社解散了，这本来就是学生自发组织的一个社团，没有学校的支持也没有什么活动资金，新鲜感过去之后学生们也都失去了约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组织个活动也没谁响应。与其有名无实不死不活的在那里挺着还不如就解散了，反而落得一个省心。文学社里真正喜欢文学的学生自己私下组织了个文学小组，仍想让清明当组长，被清明婉拒了，嘴里说的是让学生自己任组长多点锻炼的机会，实际上就是心里觉得这个组长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这个所谓的小组，也就是几个学生凑在一起看看书书写点什么文章，清明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也弄不出多大业绩，既然比不上陈宝，索就关起门来写自己的论文，省得被人家讥笑。

赵小晴自打上次见面匆匆离开后就一直躲着王明伟，学校虽然不大，但是想存心躲一个人还是富富有余的，于是清明也从最初的想找小晴谈谈直到现在的干脆见了小晴自己先绕道走，清明觉得这小晴到底还是不够成熟，不过仗着自己对她有几分好感给她几分颜色，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轻重，倒是想开起染坊来了，这样的她也未免太拿自己当了一回事，特别是看到宋小剑总是追在小晴的身旁，清明在心里也就渐渐的生气小晴的气来，索就更不愿理她。李小艾倒是一如既往的和清明似有若无的交往，可是最近她和陈宝走的也很近，这未免就让清明心里老大的不舒服，虽然他在心里也对小晴有过好感，但他觉得，男人多接触点人总是难免的，可女人若是接触的男人多了气味就会复杂，而气味复杂的女人会让人倒胃口，所以清明也就渐渐的疏远了李小艾。

论文写完的时候刚好实习期也结束了，来的时候还有顾惜惜和赵小晴迎接，走的时候却是他们自己，并没有旁人相送。一来系里来了通知，说学校要维修教学楼和宿舍楼所以毕业离校时间要提前，所以召集大家紧急回校，二来他们走的时候正是周末学生放假，他们也不想太伤感，毕竟在这里呆一场，哭哭啼啼未免太过难看，还不如悄悄的走，挥一挥衣袖，就不带一片云彩了。转身再看一眼生活了一段时间的这所中学，清明有些伤感，想到来时候小晴的样子，清明就叹了口气。坐上出租车陈宝问宋小剑：“你的心头肉怎么没来送你。”宋小剑看了一眼清明，看着窗外说：“什么心头肉，以为自己多清高，哼。”清明疑心宋小剑在说自己，瞪着宋小剑刚要发作，被李小艾悄悄按了一下，于是就闭起眼睛装睡了，眼不见心不烦大概也就是这样。不一会儿工夫，车站到了。陈宝掏出钱来付车费，王明伟拦住了他的手，将自己手中准备好的钱递给司机后转身下了车。李小艾并没有像来时那样谦让一番，或许在她心里，跟陈宝谦让是必要的，而对于王明伟，虽然自己还没有理清究竟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是却也是笃定的觉得，他不是外人，至少他在自己心中是特别的。正如此想着，就走到了客车前。

由于之前打电话订了票，因此王明伟他们上到客车里的时候，车里那个嗓门尖声音大的售票员给他们留了座位，四个人，四个座位，前面并排的两个，后面并排的两个。王明伟先上的车，在售票员指过座位后，他就走到后面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接着上来的是李小艾，她看了一下那四个座位，又回头看了一眼陈宝和宋小剑，于是也径直向里走去，王明伟看着李小艾，李小艾也就迎着王明伟的目光，在他身边落了座。陈宝接着上来，没有选择的，他坐到了前排靠窗户的那个座位，坐下前，他看了一眼并排而坐的王明伟和李小艾，眼睛里闪过异样的神情，可是转瞬间那种说不清的复杂神情就被他用笑容掩盖了，只是向王明伟他们的方向微微点了一点。而宋小剑，也就毫无悬念的挨着陈宝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王明伟总觉得能在宋小剑的眼里看到对自己很强烈的敌意，王明伟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因为他是陈宝的跟班，所以要和陈宝站在一条战线上？不太可能，因为即使是在陈宝的眼里，王明伟也没有见到如此彻底的，不加掩饰的敌意，在实习的过程中，尽管不愿意，可是王明伟不得不承认，陈宝赢了，无论是因为什么，用什么方法赢的，毕竟他赢了。既然赢了，还有什么理由如此毫不掩饰的敌视自己，这点陈宝做的很完美，见到自己，总是很友善的样子，尽管王明伟总是能够在那友善的眼光下看到一种很自傲的东西，可既然陈宝并没有把这自傲裸的摔在自己的脸上，那自己也不能特意跑过去把这层虚伪的面纱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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