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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裴忧心忡忡地说问：&ldo;谷主会不会乘机把你藏起来？&rdo;&ldo;不会，这是我的家，我能藏到哪里去？&rdo;言芷笑着，又凑到他耳边说，&ldo;子裴，师傅一定有点回心转意，你好好表现表现，接下来就看你的了。&rdo;－萧子裴心里一路忐忑，设想了半天如何讨好谷主的招数，比如他最擅长的死皮赖脸，或者风武阳最擅长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或者方思瑜最擅长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晓风就停住了脚步，努了努嘴，示意他到屋子里去。萧子裴调整了一下自己脸部的肌肤，摆出了一个自认为老少通杀的笑容，推开门往里走去，只见谷主背对着他，正看着窗外。萧子裴僵在原地，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讨好地叫了一声：&ldo;谷主，我来了。&rdo;谷主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神清亮，和言芷的颇有几分相似，想来谷内与世无争的日子才能浸润出这样的眼神。她盯着萧子裴看了良久，问：&ldo;我听说你要娶个西凉公主，京城里也有个大家闺秀在等着你回去成亲？&rdo;萧子裴顿时恨不得冲到西凉掐那个蒙达丽公主的脖子。&ldo;谷主莫要听信流言蜚语，我和小芷心心相映，万万不可能有他人。我可以对天盟誓，今生今世，只要小芷一个。&rdo;谷主轻笑一声，神情有些萧索：&ldo;人要是想变心了，要这些誓言又有何用？萧子裴，我问你几句话，你想好了，考虑清楚，明日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定。&rdo;&ldo;谷主请尽管问，子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o;萧子裴一听她的口气，顿时心花怒放。谷主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沉吟片刻说：&ldo;你为什么喜欢小芷？&rdo;萧子裴愣了一下：为什么喜欢小芷？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细想过。是因为她智计过人？是因为她武艺超群？是因为她温文淡泊？还是因为她风姿卓然？好像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他困惑地说：&ldo;谷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小芷，小芷是她，我就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rdo;谷主怔住了片刻，点点头说：&ldo;好，你这个回答很妙。我本来想着，你说喜欢什么，我就毁了小芷什么，看你还喜不喜欢，看这样子，你是要逼得我把她的人都毁了是不是？&rdo;萧子裴顿时骇然，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ldo;谷主一定是和我开玩笑。&rdo;谷主冷哼了一声，也不反驳，又问：&ldo;小芷有先天心疾，你知道吗？&rdo;萧子裴点点头：&ldo;谷主不是妙手回春，把她治好了吗？&rdo;谷主眼神凌厉地扫向萧子裴，冷冷地说：&ldo;我骗她的，我不想她提心吊胆的，纵使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不过能保得她的性命无忧，有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她。&rdo;萧子裴的心一沉，浑身的冷汗冒了上来，颤声问：&ldo;什么事情？&rdo;&ldo;她不能为你开枝散叶，她不能负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果强行要生，最后的结果只能是‐‐&rdo;谷主顿了一下，从嘴里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ldo;死！&rdo;萧子裴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脑中嗡嗡作响，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ldo;你是说……我们……不能有自己的孩子……&rdo;谷主漠然看着他，点了点头。萧子裴想起漠北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孩，想起两个人憧憬着未来儿孙绕膝的情景，想起家里父母殷殷的期盼，顿时心如刀割。他挣扎了半天，低声问：&ldo;能不能治好？&rdo;谷主摇了摇头：&ldo;你不必心存幻想。&rdo;萧子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谷主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说：&ldo;我知道这个消息太突然，你仔细考虑一下，明天再告诉我。萧将军，有些事情，不是凭一时冲动就可以做出决定的，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rdo;说着，她飘然离开了屋子。-萧子裴浑浑噩噩地，跟着一个侍女回到了自己刚来时呆的屋子，看着窗外生气勃勃的野花和碧草，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ldo;笃笃&rdo;的敲门声，他恍然从梦中惊醒，几步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果然，言芷在门口浅笑着看着他。&ldo;你怎么来找我了？&rdo;萧子裴又惊又喜。&ldo;师傅松了口，说等明天再告诉我她的决定，可我等不及想见你，就偷偷跑出来了。&rdo;言芷高兴地说。萧子裴自然知道谷主是为什么松了口，只怕她是等着自己知难而退，这样她和小芷之间也不用闹得很僵。他心里难过，轻轻地抱了一下言芷，心想：这件事情现在万万不能让小芷知道，不然只怕她又要躲到天边去了。&ldo;怎么了？你看起来怎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rdo;言芷有些奇怪。&ldo;我那是叫做胸有成竹，像我这么丰神俊朗、英武不凡的大将军做她徒婿，她岂不是很有面子？稍微意思一下考验考验也就答应了。&rdo;萧子裴笑嘻嘻地说。&ldo;你‐‐你的脸皮也太厚了。&rdo;言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ldo;走，带我看看你的家，听你说得象神仙洞府一样，让人心痒痒的。&rdo;萧子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泠谷地处天山山脉的腹地，三面环山，另一面是平缓的山坡，使整个谷底豁然开朗，坡地延绵数十里，慢慢地又延伸到陡峭的群山之中。整个山谷静谧而隐秘，彼时正值春季，山花烂漫，从雪峰上的雪水流入小溪，叮咚作响，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言芷带着萧子裴沿着谷底走了一圈，来到了一个瀑布旁，那瀑布足有数十丈高，从半空中流泻而下，仿如一条白练倒挂，悬空坠落，直捣潭心。水声轰鸣，俨如万马奔腾，十分壮观。两个人仰躺在草地上，听着鸟鸣虫叫，看着人间美景，恍然不知时间流逝。言芷喃喃地说：&ldo;子裴，这景致我看了千百遍，可是今天觉得它特别的美。&rdo;萧子裴搂着她，亲吻着她的发髻：&ldo;以后我们老了，还回到这里来，不再过问俗世的是是非非。&rdo;言芷点点头，笑着说：&ldo;只怕你以后会不舍得，好友、儿孙、部下，一个个的都不舍得。&rdo;萧子裴心里刺痛，不由得闪了一下神，低声说：&ldo;不会，我只要你一个。&rdo;&ldo;你每日看我一个，只怕看了几年就看够了，到时候不要嫌我就是。&rdo;言芷轻抚着他的眉头，眼里情意绵绵。&ldo;难道你会看够我？看来我也得去学点易容术，每天在你面前换一张脸。&rdo;萧子裴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胡乱岔开话题说。不知不觉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言芷和萧子裴回到谷底，晓风和听云正在四处找他们，说是谷主让他们俩一起去用膳。晚膳很简单，几个素菜小炒，一盘炒肉，不过食材新鲜，有种特别的味道，萧子裴赞不绝口。谷主却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让萧子裴颇有一种&ldo;对牛弹琴&rdo;的感觉。言芷在一旁忍住笑，给谷主夹了菜说：&ldo;师傅，你多吃点，这两天我的事情让你操心了。&rdo;谷主哼了一声，脸色稍稍和缓了起来，隐隐有些得意的样子。&ldo;你知道就好，每日就知道往外跑，被人家骗了都不知道。&rdo;萧子裴看了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谷主居然是在吃醋，嫉妒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对他这个陌生人好！这个谷主好生小气！翌日一早，谷主就遣人叫了萧子裴过去，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ldo;我想了一夜，你等会儿要走的时候偷偷走吧，别告诉小芷，省得她太难过了，我会编个理由哄她的。&rdo;萧子裴不由得愕然：&ldo;谁说我要一个人走了？&rdo;&ldo;你不走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娶小芷？&rdo;谷主愣了一下，&ldo;小芷不能生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家里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你可别妄想娶了小芷再娶个别的女子传承香火，就算小芷答应，我也不会答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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