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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ldo;菲儿，对不起，当年我不是故意抛下你，我只是……&rdo;林萧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ldo;没关系，我知道……你并没有抛下我，而是为了能跟我长相厮守，舍弃了自己的生命!&rdo;菲儿的眼底里泛起了泪光。

&ldo;可惜没有成功!玉儿跟我说，若在笔境里死了，就真的死了，不会重生，她还陪我一起跳了崖，我很内疚，所以就……&rdo;

&ldo;我明白，你的经历我都知道，我联线了陌如玉家的电脑系统，你的人生对于我来说就像一部电视剧，可以一直观赏下去，却不能参与……或者说，曾尝试着想参与，却没有成功!&rdo;菲儿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低头绞着手指，眼光有些迷离。

&ldo;哦?你曾想参与，却没有成功?咱们不是……&rdo;林萧然想说咱们不是做了八年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又做了大半年的夫妻吗?

就听菲儿叹了口气道：&ldo;对你来说，这些梦中的日子非常真实，身临其境，跟醒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但对我来说并不是……&rdo;

&ldo;为什么?&rdo;

菲儿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举到他的眼前，笑着问：&ldo;我握住你的手了，在你看来很真实，对吧?&rdo;

&ldo;没错!&rdo;

&ldo;但对我而言，只是坐在片场休息室的电脑前，通过网络跟你互动，隔着屏幕，根本就没有&lso;身临其境&rso;的感觉，你明白吗?&rdo;

林萧然仔细地看着菲儿的手指，洁白而细腻，光滑带着体温，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是虚拟的，未来的科技让他无法想象，他有些迟疑地问：&ldo;我跟你真的未曾相遇过吗?&rdo;

&ldo;真的!在这里，我只能像&lso;提线木偶&rso;，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感同身受，我跟你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一场梦境，事实上咱们即没有同床共枕，也没有肌肤之亲，甚至连手都没拉过，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咱们从未真正在一起过，就像现在……&rdo;菲儿仔细斟酌着措辞。

&ldo;我明白了……&rdo;林萧然心下恍然：&ldo;当初……你给我讲《小木偶奇遇记》的故事，就是想暗示我这些，可惜我没领悟到!&rdo;

&ldo;没错，当初我说那些话，并不是想让你去做什么，而是我爱上你了，想跟你在一起，就跟陌如玉提出，要花十倍的价钱买下她的笔境，我想成为这里的主人，跟你长相厮守了……&rdo;菲儿凝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解释着原委。

&ldo;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却领悟错了，才会……&rdo;林萧然不禁慨叹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他才跳了崖。

菲儿叹了口气，接着说：&ldo;谁知陌如玉无论如何都不肯卖，我也没办法。其实她极其需要钱，若非爱你胜过生命，也不会如此决绝。&rdo;

&ldo;玉儿她……很缺钱吗?&rdo;

&ldo;确切地说，是她的父母很缺钱，造这个笔境世界，几乎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rdo;

&ldo;为什么?&rdo;

&ldo;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陌如玉是个网瘾少女，日日沉溺在笔境世界里，有点儿轻微的&lso;社交恐惧症&rso;，她大部分时间都喜欢一个人呆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太愿意与人交往……&rdo;菲儿努力地在脑中拼凑着听来的信息。

&ldo;在我看来没什么特别，喜欢静心独处，不愿打扰别人而已，很多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你们的世界里不行吗?&rdo;林萧然有些不明白。

&ldo;在宋朝这固然不算什么，甚至是优点，大家闺秀整日宅在自己的绣楼里，足不出户，一直都是戏文里颂扬的高贵品质，但在我们那个年代，整日宅在家里，沉溺在网络、乐不思蜀，便缺乏与人交流的经验，无法融入社会。陌如玉是独生女，长此以往便无法继承她家族的产业。&rdo;菲儿耐心地解释道。

&ldo;哦……&rdo;林萧然觉得不可想象，忍不住又问：&ldo;那……她遇到我之前就是这样的吗?&rdo;

&ldo;没错!在遇到你之前，她喜欢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上网，对其他人和事基本上置之不理，也漠不关心。&rdo;

&ldo;可是……为什么?&rdo;

&ldo;也许不为什么，天生的吧……你认识她这么久，她的心思单纯，想法简单，跟你聊天的时候，既没有聊过父母，也没聊过亲戚朋友，更没聊过同窗知己，只聊过她家里有电脑艾米陪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rdo;菲儿问。

&ldo;我……我还一直以为她父母忙于工作，忽视了她……她总是说每次回家，母亲都在外面工作，父亲都在笔境里游历，只有电脑艾米陪她，所以我一直觉得她很可怜，很孤独、很寂寞……&rdo;林萧然当初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ldo;那是因为她回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真正的家，而是笔境和现实的中转站&lso;西风紧&rso;，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迷恋网络、忽略他人，宁可用被父母忽视的谎言来麻痹自己，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以前的疑惑似乎都有了解释，林萧然觉得茅塞顿开。

&ldo;你想过没有，陌如玉的父母若非很爱她，若忽视她，又怎会倾家荡产为她造这座&lso;笔境&rso;?&rdo;菲儿问他。

&ldo;可是，玉儿说……她是这个笔境的上帝，这笔境是她造的，是她创造了我们这个世界……&rdo;林萧然回忆着陌如玉的话。

&ldo;一个善良的谎言罢了，小女孩的虚荣心作祟，她年纪太小，既没有财力，也没有这个技术，我想你能理解的。&rdo;菲儿的眼底虽然波澜不惊，语气却很有说服力。

&ldo;玉儿的母亲说：这个&lso;笔境&rso;是造来供她娱乐的;她父亲说：这个&lso;笔境&rso;是靠他的编程技术一手打造出来的;他们都没跟我说过玉儿有&lso;网瘾&rso;……&rdo;林萧然陷入了沉思。

&ldo;她的父母只会保护她的隐私，不会提及此事。&rdo;菲儿笑了，大概觉得林萧然这个人还是这么单纯，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ldo;……花光积蓄?我还以为……你们的世界里人人都可以造&lso;笔境&rso;供自己娱乐……花不了多少钱呢?&rdo;林萧然以前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ldo;怎么可能?我们也没多少人能造得起它，它不像一般的大型网络游戏，可以向玩儿家收钱，&lso;笔境&rso;是仅供一个人玩儿的游戏，其花费是天文数字，要有雄厚的财力支持才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没有收入，哪来的钱?她父母若不爱她，尽管抛弃她就是了，又怎会倾家荡产，造一座这么大的笔境供她娱乐?&rdo;菲儿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倒也无可辩驳。

&ldo;她父母为何如此破费，只为了供她娱乐?&rdo;林萧然顺着菲儿的思路问道。

&ldo;因为，她自从八岁那年看了《新边城浪子》，就爱上了你饰演的傅红雪，心里就只有你，所以她父母才为她建造了这个笔境‐‐你的世界对陌如玉来说就是一座社会大学，让她从中汲取所需的文化知识和生活经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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