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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又要颜面,当着外人的面是不会喊痛的,但在他面前却是拼了命的嚷痛叫嚣的。而这回,就算从昏迷中醒来,只剩他单独和老爷子一处,老爷子也没吱一声,连话都少有说。
他是全天下最了解老爷子的人,哪里会不清楚?
不消齐大人开口,他心中也意料了十之八九。
……
一路,他从忠孝居送齐大人出府,又从府门口走回忠孝居内屋。
孟云卿在床沿边坐着守着,福伯也在一侧伺候着。
&ldo;说了会话,爷爷睡了。&rdo;见到段旻轩,孟云卿就开口。
她同爷爷说了一会儿话,爷爷虽然强打着精神笑呵呵同她说话,譬如&ldo;阴沟里翻船,竟然输给小徐了&rdo;,但眉头一直紧皱着,是忍着疼痛同她说话的。
说了几句,又道累了累了,要睡了,睡醒了再同她继续说,让她别担心。
她只得应声。
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才硬着头皮忍了回去。
&ldo;齐大人怎么说?&rdo;段旻轩方才是去送齐大人了,爷爷的病情齐大人一定告诉段旻轩了,她心中着急知晓。
福伯便道:&ldo;侯爷同小姐先歇息一会儿吧,这里有老奴伺候着。&rdo;
福伯在这里伺候,他们才好在一处说话。
&ldo;辛苦福伯了。&rdo;段旻轩没有推辞,孟云卿便也起身,同他一道出了内屋,往外阁间去。
外阁间里没有外人,段旻轩脸色却并不好看,整个屋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青铜暖炉里的碳火烧得&ldo;哔啵&rdo;作响,气氛一时沉闷,孟云卿只觉心中微沉。
&ldo;爷爷他……&rdo;
她才开口,他也正好开口:&ldo;老爷子……&rdo;
四目相视,又都停下来,外阁间内仿佛一瞬间安静得窒息。
&ldo;爷爷怎么了……&rdo;还是孟云卿先接过话。
&ldo;齐大人是说,要等过了这两日才能判断老爷子的病情……&rdo;他并未隐瞒,顿了顿,又道:&ldo;云卿,我想这两日,我们搬到忠孝居来,多陪陪老爷子。&rdo;
隐在袖间的手攥紧,孟云卿应了声:&ldo;好。&rdo;
&ldo;咳咳……这药不苦,老齐算积了件功德……&rdo;老爷子再醒来已是晚间,孟云卿唤醒的,腿上绑了石膏动惮不得,孟云卿就坐在床沿边喂药。
孟云卿喂药,他喝了好几次才喝完,精神头也不是很好,攒足了劲儿同屋内的人打趣。
段旻轩便皱了皱眉头:&ldo;药是云卿煎的。&rdo;
&ldo;怪不得。&rdo;老爷子接话,&ldo;你煎就苦多了。&rdo;
两爷孙分明在打趣,若是换做平日,孟云卿定会笑出声来,而眼下,心中却觉得酸涩。
&ldo;爷爷,吃蜜饯吗?&rdo;喂完了药,拿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
音歌就从她手中接过喝完的空碗。
&ldo;不吃了,这药喝完撑得慌。&rdo;老爷子摇头。
&ldo;那就睡一会儿吧。&rdo;孟云卿也不勉强。
音歌低眉,平日里老爷子最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蜜饯,眼下竟会说药撑得慌,难受可想而知。
&ldo;那爷爷睡会,你和旻轩也回去休息,别担心爷爷。&rdo;倒是孟老爷子反过来宽慰,&ldo;爷爷当年不知比这断腿伤得多重,还不是三两日就好了,这才多大点事情……&rdo;
说的太快,还有些余药在喉咙里,呛得自己咳了几声。
孟云卿赶紧给他擦了擦。
&ldo;逞能。&rdo;段旻轩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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